一连几天，我在班级里冷得像块冰。
谁跟我说话，我都带着一股没来由的不耐烦。
周五晚上放学铃响得特别清脆，我快速把书本塞进书包，拉链拉得呲啦一声响。
瑞霞和杜鹃已经背着书包等在门口，朝我挥手：“红霞，快走吧！”
我刚要迈步，忽然感觉书包带子被轻轻往后拽了一下。
回头，看见班长的手正拉着我的书包带，指尖因为用力有些发白。
教室里的人正三三两两地离开，喧哗声像潮水般退去，只剩下稀稀落落的桌椅碰撞声。
“先别走，”他的声音不高，却在这逐渐空旷的教室里显得清晰，“聊聊，好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的神情很认真，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坚持。
我还没开口，瑞霞已经几步走了进来，看看班长，又看看我：“走不走呀，红霞？”
“她不走。”
班长替我回答了，语气自然得仿佛早有准备，“我问她道题。”
瑞霞的目光在我们之间转了个来回，忽然就笑了，那笑容里有些了然，有些打趣。
“那我们先走啦，”她拍拍我的肩，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你……早点回家。”
语气里是善意的叮嘱。
“好。”我点点头，声音有点干。
看着瑞霞拉着杜鹃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教室彻底安静下来。
夕阳的光斜射进来，把桌椅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就站在那片光影里，手松开了我的书包带，却依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值日生捏着锁头晃了晃：“班长，我锁门还是你锁？”
他正低头整理书包，闻言抬起头，声音很平静：“我们锁。”
值日生“哦”了一声，把锁往讲台上一放，目光在我们之间快速扫了个来回，嘴角带着一抹了然的笑，转身就溜了出去。
门被他轻轻带上，教室里最后一点嘈杂也被隔绝在外。
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攥着书包带子的手微微出汗，先开了口：“走吧。”
“嗯，一起。”
他应着，走到讲台边拿起那把铁锁。
金属碰撞发出清冷的声响。
“你怎么来的？”
他边问边向我走来。
“走来的。”
“那……”他已经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朝门口走去，“我可以顺路送你回去。”
他说这话时，正低头将锁穿过门扣，“咔哒”一声脆响，像是给这句话盖上一个郑重的印章。
“太荣幸了，”我试图让语调显得轻松，尾音却有点飘，“可以坐大班长的车子。”
“哈哈，”他转过身，背对着走廊尽头窗口涌入的大片金光，整张脸逆着光，眼睛却格外亮。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认真得不像在开玩笑：“我也很荣幸可以载着你。”
他的目光坦荡，没有一丝闪躲，反而让我心头一跳，率先移开了视线。
锁好门，穿过走廊。
园里的人已稀稀拉拉，老杨树的影子被拉得斜长而安静。
我们并肩走出校门，将白日的喧腾关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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