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的拍了一下小燕子的背，声音也有些哑，“你在这么说，我回来以后肯定是要教训你的。”
柳红松开小燕子的怀抱，再次握住小燕子的手，轻声嘱咐着，“别闯祸！在宫里和紫薇互相照应着！”
“嗯！”小燕子用力点头，眼角终是开出几朵泪花。
没有更多的话，只有彼此眼中深深的不舍和嘱托。
尔泰走上前，低声对白水嘱咐着什么，神色凝重。
柳红再次看了看天色，低声道，“该走了。”
柳红深深地看了小燕子一眼，转身，利落的上了马车，两人摆着手告别。
车帘放下，隔断了彼此的视线。
高远一扬鞭，青篷马车缓缓启动，向着刚刚完全打开的城门驶去。
小燕子、尔泰，还有柳青，就站在清冷的晨风里，一动不动地望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变成一个小黑点。
最终消失在城外官道的尽头，与苍茫的天色融为一体。
太阳此时才完全跃出地平线，将万丈金光洒向肃穆的城墙，还有空旷的郊野。
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对于出城的三人来说，前方的路，才刚刚在晨光中显出未知的轮廓。
此刻少女的心里五味杂陈。
小燕子从来都喜欢挡在别人前面，帮别人时她都是这样，她喜欢做别人的姐姐，给人遮风挡雨，为别人撑伞。
可如今她的脆弱，也有人可以稳稳接住，有依靠的感觉如此清晰的环绕着她。
小燕子依然倔强的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直到尔泰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我们回去吧，相信他们。”
小燕子这才收回目光，靠在尔泰肩头，轻轻“嗯”了一声。
回程的马车里格外安静。
小燕子靠着车壁，望着窗外渐渐开始有人气的街景，忽然轻声说，“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不对？”
“对。”回答她的是尔泰温柔又肯定的声音，“一定会。”
马车载着牵挂，驶向那重重宫阙。
城外，那辆青篷马车，同样载着牵挂，驶向迷雾重重的前路。
晨光正好，前路且长。
.........
车厢里很安静，小燕子还沉浸在离别的情绪里，靠在车壁上，望着窗外发呆。
尔泰坐在她对面，也沉默着，只是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
“咕噜～咕噜～”
这声音在这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突兀。
谁能想到，打破这惆怅氛围的不是别的，而是小燕子“咕噜～咕噜～”叫着的肚子。
小燕子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声音来源，脸上“腾”地一下飞起两片红云。
昨晚回到宫里，就急匆匆的准备着东西，早上又起大早出宫送柳红白水高远，她哪有时间吃东西。
可爱的小人从车窗外收回头，端正的坐好，有点不好意思的瞟向尔泰。
尔泰听着小燕子饥肠辘辘的声音，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他看着小燕子那副又羞又窘、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小模样，只觉得可爱极了。
“饿了？”
他微微倾身，声音里染着笑意，语气却十分自然。
小燕子偷着看他，见他脸上只有温和的笑意，并没有半分取笑的意思。
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抬头，脸上却变得坦荡，随即欢快的应了声，“嗯。”
“巧了，”尔泰笑道，语气轻松，“我也有些饿了。”
他边说，边很自然地抬手掀开车帘一角，向外望去。
马车正经过一条渐渐苏醒的街道。
已有早起的摊贩在支起炉灶，蒸腾的白气在清冷的空气中袅袅升起，食物的香气隐隐约约地飘了进来。
“你看，那边刚好有家早点摊子出来了。”
尔泰指着不远处一个冒着热气的摊子，“不如，下车垫垫肚子？这家的馄饨很是不错。”
小燕子眼睛一亮，她顺着尔泰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见一个简陋但干净的摊子前，摆着两三张矮桌，锅里的高汤正翻滚着，香气诱人。
她顿时觉得更饿了，眼睛亮晶晶的点头，“好呀好呀！”
马车停下。
尔泰先跳下车，然后很自然地伸出手，扶着小燕子下来。
清晨的寒气扑面而来，但食物温暖的气息更近。
两人在摊子前找了张靠边的桌子坐下，摊主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伯，见这么早就有客上门。
还是两位衣着体面又样貌出众的年轻男女，热情地招呼着。
“两位客官，来碗馄饨？热乎的，汤鲜馅儿足！”
“两碗馄饨，劳烦老伯。”尔泰温声道。
“好嘞！马上就好！”
热腾腾的馄饨很快端了上来。
清亮的汤底，飘着翠绿的葱花和少许虾皮，一只只元宝似的馄饨皮薄馅大，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小燕子早就食指大动，也顾不得烫，舀起一个馄饨，立刻就要送进嘴里。
尔泰轻轻扶住她拿着勺子的手，握着小手把盛着馄饨的勺子递到自己面前。
小燕子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盛着馄饨的勺子，要进了二爷嘴里。
有点护食的炸毛，立刻要把手抽回来，语气气愤，小声喊了句，“福尔泰！干嘛...”
尔泰却轻笑着，稳稳的握着她的手，在勺子上方吹了吹，小燕子微微愣住，小脸又红了起来。
尔泰见上面的馄饨凉了些，才肯放开少女的小手，柔声答着她的话。
“太烫了，若是烫到嘴巴，这几天吃饭的时候就要受苦头了。”
少女眼睛瞟向旁桌的人，脸红的滴血，羞得低头，快速的把手抽了回来，小嘴微微翘起，嘴上批评着少年。
“那你也不能这样呀！这么多人看着呢！”
尔泰大方且礼貌的看向周围，倒是把周围投来的目光看了回去，才笑着道，“是是是，那你慢些吃，可好？”
少女听着尔泰的话，满意的点头，终于这一勺子馄饨到了嘴里，果然温度不烫。
小燕子立刻被鲜美的味道征服，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嗯！好吃！”她含糊地赞叹，又舀了两勺汤，快速的吹了两下，一饮而尽，全身都暖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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