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送到这儿吧。”柳红对紫薇和小燕子，说道，“你们也早些回去。”
“嗯。”小燕子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等你们回来，咱们再来雪满楼，我请客！”
柳红、柳青和背着行李的高远汇入熙熙攘攘的观灯人潮。
小燕子、紫薇、尔康、尔泰还有白水，站在原地。
望着，直到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流光溢彩的灯火深处，再也看不见。
远处的夜空，忽然炸开一朵巨大的、金色的烟花，绚烂夺目，将半边天都映亮了。
紧接着，更多的烟花升起，噼啪作响，将离愁别绪，暂时掩盖在一片盛世的喧腾之下。
小燕子仰着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漫天的烟花，果然心情好了不少。
烟花结束后，小燕子低头，在身边环看了一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最后目光定格在白水身上，语气疑问的问道，“白水！你不是去大杂院住了吗？”
白水不说真话，笑着回答，“明日就要出城，总是要跟掌柜的请个假的！”
小燕子眼睛转着，微微的点头。
还有些时间，尔康尔泰在雪满楼的时候，就商量好了，带紫薇小燕子看看花灯，换换心情。
尔泰和小燕子并肩，在繁华的街市里漫步。
小燕子微微低头，少了平时的活泼劲，眼底还是透着隐隐的不安。
尔泰握着小燕子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小燕子侧头看向尔泰，脸上挂着淡笑，轻声问，“怎么了？”
尔泰目光温柔，望着少女的脸，描绘着少女的眉眼，伸手轻轻抚过少女的眉间。
“明早我在神武门接你，我们一起送他们出城可好？”
少女的脸颊被灯笼照的暖黄，眼中映着灯火，光影晃动，眸子里跳动的光点像是黑夜里点缀的星。
小燕子微微蹙起的眉，被尔泰抚平，语气变得欢快，“真的？”
尔泰嘴角噙着笑，轻轻点头。
.........
天色还只是蒙蒙亮，冬日的晨光吝啬地涂抹着天际，将紫禁城巍峨的宫墙和神武门厚重的门楼勾勒出深沉的剪影。
空气清冷凛冽，呼出的气息凝成团团白雾。
尔泰早已等在神武门外，他穿着深色的便服，站在马车旁，沉默地望着那两扇紧闭的、象征皇权与隔绝的朱红大门。
尔泰安静地伫立，只剩那紧抿的唇线和不时望向宫门的眼神。
“吱呀——”
厚重的宫门发出一声悠长沉闷的响动，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娇小活泼的身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那道缝隙里“溜”了出来。
她穿着藕荷色的棉袍，外面罩着纯白的斗篷，像是晨光里一道清新的风，瞬间点亮了这肃穆沉重的清晨。
“尔泰！”
小燕子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没有丝毫早起的困倦，只有飞扬的神采。
她小跑着过来，斗篷的帽兜滑落下来，露出了乌黑的鬓发，上面簪了朵简单的珠花。
“等很久了吧？我们快走！别误了时辰！”她的声音清脆，在寂静的清晨传得很远。
尔泰看着她，紧抿的嘴角终于松动，露出一丝笑意，眼神也柔和下来，“我也刚到。”
尔泰接过小燕子怀里抱着的很大很大的一个包袱，又虚扶着她怕她摔了。
可小燕子却利落地爬上了马车。
她坐稳后，还忍不住掀开窗帘一角，催促道，“快些快些！”
马车缓缓启动，沿着空旷的街道，向着城门方向驶去。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是这清晨里唯一的节奏。
小燕子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扒着车窗，望着外面飞速倒退的、尚未完全苏醒的街景，眉宇间那份欢快渐渐被一种急切的神色取代。
尔泰坐在她对面，看着她被晨光镀上一层淡金边的侧脸，那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他知道，她在担心，在期盼，在用力地奔向一场重要的别离。
马车很快驶近了城门。
远远地，就看到另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停在路边，车旁站着几个人影。
是柳红、高远，还有白水，柳青也在一旁。
他们显然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柳红时不时望向城门口，晨风吹动她的斗篷和鬓边的碎发。
“柳红！”
小燕子不等马车停稳，就急急地掀开车帘跳了下来，快步跑到柳红身边，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柳红回过头，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又对后面下车的尔泰点了点头。
那边，柳青、白水和高远也看到了他们，立刻走了过来。
“小燕子、尔泰，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柳红有些责备，更多的是心疼，“早上寒气重，冷不冷？怎么也不多穿些衣服！”
“不亲眼看着你们出城，我们不放心。”
小燕子说着，眼睛已经有些泛红，但她用力眨了眨，把那点湿意逼了回去。
努力扬起笑脸，“东西都带齐了吗？干粮够不够？银两......”
“都齐了，放心吧。”柳红的手带着晨露的凉意，却握得很紧。
小燕子点点头，从尔泰怀里拿过那个很大很大的包袱，塞进柳红怀里。
“这里面有些应急的丸药和银票，还有些吃的用的，都带上！”
柳红没有推辞，用力点了点头，轻摸了一下小燕子的头，又捏了捏小燕子冻得有些泛红的脸颊。
“在宫里一切小心，好好等我回来，若是有什么不痛快，就出宫来找柳青。”
柳红又看向尔泰，抱拳道。“福二爷，京里和宫里，就拜托你多照应了。”
“放心。”尔泰郑重回礼，“一路保重，有消息随时递回来。”
那边，高远已经检查好了车马，走了过来，话不多，只对众人点了点头，示意时辰不早了。
小燕子再也忍不住，扑上去紧紧抱住柳红声音带了哽咽，“一定要平安回来！这份恩情......”
柳红用力回抱了她一下，皱着眉听她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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