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官署,如今已成了我在豫州的行辕。昔日孙坚在此留下的痕迹已被尽数抹去,取而代之的是飘扬的“袁”字大旗和肃穆的巡逻甲士。接收城防、清点府库、安抚民众、整编以桥蕤为首的降军……千头万绪的事务,在阎象、杨弘等文臣高效的主持下,正有条不紊地进行。
缴获的粮草军械数目终于清点出来,堆积如山的账册呈送到我的案头。看着那足以支撑十万大军半年用度的钱粮数字,我心中因大战伤亡而产生的阴霾被驱散了不少,一股踏实感与雄心油然而生。有了这些资本,我便可更快地消化豫州,进而图谋天下。
正当我踌躇满志,与郭嘉、戏志才等人商议,准备以陈国为根基,继续向西进兵,彻底扫清孙坚残部,将豫州完全纳入掌中之时,一封来自东海糜竺,通过糜家秘密渠道快马加鞭送来的紧急书信,被许褚亲自呈递到了我的面前。
信中的内容,让我刚刚舒缓的神经再度绷紧。糜竺在信中言道,那周瑜周公瑾,凭借其超凡的口才与对局势的洞察,已然说动了徐州牧陶谦以及以曹氏、陈氏为首的徐州本土世家。徐州已决议派遣中郎将曹豹,率领两万精锐丹阳兵,西进沛国,意图与溃败的孙坚残部汇合,共抗我军!
“好一个周瑜!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将书信重重拍在案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更有几分对这位未来江东美周郎的忌惮。徐州的介入,虽非完全出乎意料,但如此迅速和果断,依旧打乱了我趁胜追击、速定豫州的步骤。
郭嘉接过书信,快速览毕,他那常带慵懒笑意的脸上,此刻也浮现出凝重。他轻咳一声,开口道:“主公,周瑜此人,年纪虽轻,其智却如深海,不可测度。他既然能力排众议,说动保守的徐州世家出兵,其手段必然不止于此。嘉敢断言,他的使者,此刻恐怕早已北上,穿梭于兖州、冀州之间了。”
戏志才抚须沉吟,缓缓接口,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地图,看到远方的博弈:“奉孝所虑极是。尤其是兖州曹操……此人之志,绝非区区一郡太守可限。”
他提到曹操,我心中不由一动。作为穿越者,我对曹操的了解,恐怕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都要深刻。我接过话头,沉声道:“志才提起曹操,我倒想起此子年少时的一些行径。诸君可知,曹操年少时,在洛阳城中,乃是出了名的任侠放荡,好飞鹰走狗?”
堂下众文武有些讶异,不知我为何突然说起这个。我继续道:“然此子心机深沉,绝非表面那般简单。其叔父常不满其行径,向其父曹嵩告状。曹操便心生一计,一次在路上遇见叔父,故意装作口眼歪斜,一副中风之状。其叔父大惊,忙去告知曹嵩。曹嵩急召曹操,却见曹操容貌如常,安然无恙。曹嵩问:‘你叔父言你中风,现已痊愈?’曹操答:‘儿子从未中风,只是失爱于叔父,故被其诬告耳。’自此,曹嵩对其弟之言心生疑虑,曹操愈发恣意妄为。”
我顿了顿,看着众人若有所思的神情,又道:“这虽是小节,却可见其狡黠与善于伪饰。而更能显其心性者,乃是其二十岁时,任洛阳北部尉之事。彼时洛阳权贵横行,法纪松弛。曹操到任,便造‘五色棒’悬于衙门左右,申明禁令,有犯禁者,不避豪强,皆棒杀之。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曹操毫不留情,当场以五色棒打死!于是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诸位试想,”我声音提高了几分,“一个二十岁的青年,初入仕途,便敢以如此酷烈手段,直面当时权势滔天的宦官集团,其所求为何?绝非仅仅是为官清正那般简单!此乃立威!是以霹雳手段,彰显其不畏强暴、法不容情的姿态!其志岂在小哉?此人乃是天生的枭雄之姿,忍辱负重时能如潜龙在渊,时机一到,便会勐烈如雷霆,攫取他想要的一切!”
我这一番对曹操往事的剖析,让堂下众人,包括郭嘉、戏志才在内,都露出了深思之色。他们或许知道曹操的一些事迹,但经我如此串联点明,一个更加立体、更具威胁性的曹操形象,便清晰地树立起来。
戏志才深吸一口气,郑重道:“主公英明,洞察入微!操之行径,确如主公所言。昔日他在济南相任上,罢黜贪官,禁断淫祀,手段亦是雷厉风行。后见董卓乱政,便散家财,首倡义兵,虽兵败荥阳,其志不堕。如今,他据有东郡,败黑山、收黄巾,招贤纳士,荀彧、夏侯惇、曹仁等皆当世英才,尽归其麾下。东郡已不足其施展,下一步,其目标必是整个兖州!”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用力点在东郡的位置,然后向西划过整个兖州:“兖州北接冀州,南邻豫州,西通司隶,乃四战之地,亦是中原腹心!曹操若想成就霸业,必取兖州为根基。而主公如今坐拥扬州,又兵进豫州,若让主公全取豫州,则与曹操即成唇齿相依之势,不,是腹背受敌之势!以曹操之智,岂能坐视卧榻之旁有主公这等强邻酣睡?他绝不会允许主公安稳消化豫州!即便他与陶谦尚无深仇大怨,在此等战略大局面前,任何私人关系皆可暂时搁置。他定然会以援助徐州、共抗我们为名,或明或暗,抽调兵马南下,陈兵边境,甚至寻机介入豫州战事,以求阻我之势,乱我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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