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车子已经驶入邻国山区路段。道路变窄,两侧是陡坡和密林。GPS信号时断时续,导航只能靠预存地图推算。
余罪打开对讲机,“各单位注意,进入盲区,手动更新坐标。每十五分钟报一次方位。”
安怡拿起平板,开始手动标注他们经过的每一个岔路口和地形特征点。这是老办法,但在信号丢失时最可靠。
她画完第三个标记点,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余罪。”她通过对讲机呼叫。
“说。”
“这条路,和苏雪昨天提供的野路线图,差了至少两公里。”
“我知道。”余罪声音传来,“司机换了。原来的路被封了,我们绕了个大圈。”
“那我们现在的位置?”
“比计划晚了四十三分钟。”
安怡皱眉,“热源移动速度很快,如果我们不能按时到位,空中侦察那三分钟可能什么都拍不到。”
“那就抢时间。”余罪说,“通知后面两辆车,限速提高到八十,保持车距,注意落石。”
车队加速。
风从缝隙钻进来,带着雪味。
安怡把外套拉链拉到顶,重新打开电脑,试图连接邻国警方的技术支援频道。信号极弱,只能维持最低频次的数据交换。
她发送了一条请求:“请求更新气象站周边热成像扫描,优先级最高。”
等待十几秒,对方回了一个字:“待命。”
她咬了下嘴唇,再次输入:“滨海市局特案组,追影行动,已获跨境协作许可,请立即响应。”
这次等了更久。
终于,屏幕闪了一下,跳出一行字:“验证通过。热源刷新中,两分钟后发送。”
安怡松了口气,把信息转发给余罪。
余罪那边没回话,但车速明显更快了。
山路越来越陡,转弯频繁。安怡抓着扶手,一边盯着屏幕一边记笔记。她写下几个关键时间节点:上次热源出现时间、预计移动轨迹、电源补给间隔周期。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余罪。”她又喊。
“我在。”
“如果他们真的是在引我们过去……那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么多痕迹?供电峰值、冷链车信号、补给点变更——太明显了。”
余罪沉默几秒。
“因为他们不怕我们知道。”他说,“他们怕我们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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