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的目光落在蝙蝠上,瞳孔微缩,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什么东西?”
“他说,你知道。”沈醉的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刀柄上的防滑纹硌得掌心发麻,“关于‘天衍图’的。”
“天衍图?”柳大夫突然笑了,笑声像破旧的风箱,“客官怕是找错人了。老夫只是个治病救人的郎中,哪知道什么图不图的。”
沈醉没说话,只是指尖在柜台上轻轻叩了三下——这是惊蛰教他的暗号,说是若遇危急,以此为号,影阁旧部自会相助。但他此刻叩响,却是在试探。
柳大夫的脸色变了变,突然抬手拍了拍柜台:“后面库房有新到的止咳散,客官随我来取吧。”
沈醉跟着他穿过药架,走进后院。后院很小,种着几株半死不活的草药,墙角堆着些破旧的瓦罐。柳大夫走到一口枯井旁,弯腰搬开一块沉重的青石板,下面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进去吧。”他指了指洞口,“里面有人等你。”
沈醉挑眉:“柳大夫不一起?”
柳大夫摇了摇头,重新戴上老花镜,转身往回走:“有些债,总得有人留在外面还。”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片落叶,“对了,提醒客官一句,井壁上有蛇,当心别被咬了——那蛇毒,比天机阁的‘牵机’还烈。”
沈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又看了看那黑黢黢的洞口。洞口里散发出一股潮湿的腥气,确实像有蛇类栖息。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了下去。
井不深,约莫两丈多。井底铺着层厚厚的干草,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在某种动物的皮毛上。黑暗中,他听见一阵细微的呼吸声,来自左前方的阴影里。
“沈公子果然守信。”一个女声响起,带着点熟悉的冷意。
沈醉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嗤”地一声点亮。火光中,他看见红妆正靠在井壁上,依旧穿着那件灰扑扑的斗篷,只是兜帽摘了下来,那头鸦羽般的长发垂在胸前,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她的右眼白翳似乎更厚了些,像结了层冰。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醉收起火折子,“柳大夫说的‘里面有人’,就是你?”
红妆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扔了过来:“先看看这个。”
沈醉接住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半张残破的地图,纸质泛黄,边缘磨损严重,上面用朱砂画着些奇怪的符号,和惊蛰留下的竹简上的符号如出一辙。
“这是……”
“天衍图的残卷。”红妆的声音很平静,“惊蛰毕生都在找这东西,他说这图里藏着影阁覆灭的真相。”
沈醉的手指拂过地图上的符号,突然注意到右下角有个小小的“柳”字,笔迹和药铺那块木匾上的“回春堂”如出一辙。“柳大夫也是影阁的人?”
“他是惊蛰的师兄,当年影阁大清洗时,他用‘假死药’瞒过了天机阁的眼睛,才躲到这青溪镇当个郎中。”红妆的白翳眼转向沈醉,“但三天前,天机阁的‘天权’找到了他,逼他交出残卷。”
沈醉皱起眉:“那残卷怎么会在你手里?”
“是柳大夫托我转交的。”红妆的声音低了些,“他说,他欠惊蛰一条命,如今该还了。”
就在这时,井口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青石板被人撞开了。紧接着,是柳大夫的惨叫声,凄厉得像被生生剥了皮。
沈醉和红妆同时抬头,看向井口那方小小的天空。天空中,一张青铜面具正缓缓探了下来,面具上刻着“天权”二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沈公子,红妆姑娘,”面具人开口,声音嘶哑如裂帛,“既然来了,就别想着走了。”
沈醉的手瞬间按在了短刀上,眼角余光瞥见红妆正悄悄往井壁的另一侧挪动——那里的干草似乎比别处更厚些,下面说不定藏着什么机关。
“天权”显然也注意到了红妆的动作,冷笑一声:“别白费力气了。这口井早就被我布下了‘锁灵阵’,别说你们两个,就是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他的话音刚落,井底突然传来一阵“嘶嘶”声,伴随着鳞片摩擦石头的响动。沈醉低头一看,只见无数条青黑色的小蛇正从干草里钻出来,蛇眼在黑暗中闪着幽绿的光,吐着分叉的信子,缓缓向他们围拢过来。
这些蛇,正是柳大夫说的那种毒蛇。
红妆突然从怀中摸出个小小的瓷瓶,拔开塞子,往地上一倒。瓶中流出的不是液体,而是些银白色的粉末,落地即燃,腾起一团蓝色的火焰,发出“噼啪”的声响。那些蛇似乎很怕这火焰,纷纷向后退去。
“这是‘焚蛇粉’,能撑片刻。”红妆将另一个瓷瓶扔给沈醉,“但撑不了多久,得想办法出去。”
沈醉接住瓷瓶,正欲开口,突然听见井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络腮胡那熟悉的大嗓门:“天机阁的狗东西!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兄弟们,抄家伙!”
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脆响,还有“天权”的怒喝:“一群蝼蚁,也敢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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