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就是比演技嘛,谁怕谁?
萧铃儿眨了眨眼皮,像突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晶亮的大眼睛里立刻就蓄满了泪水,她怯怯地看着崔昊,吹弹可破、脂粉未施的莹白面庞缓缓变成了绯色,一双葱白般细嫩的柔夷不安地相互揉搓着,嘴巴一裂、睫毛一动,晶莹的泪珠就开始噼里啪啦地从眼角滚落而下。
萧铃儿的“柔弱无助、楚楚可怜”,不仅让崔昊和其他四名捕快进一步对她生出了怜惜之情,更是衬得段红玉和她的手下们更加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小娘子,你莫要害怕。”崔昊不由地就压低了声音,放软了语气道:“我们是钧城衙门的捕快,我是捕头,姓崔名昊,你能告诉我,这艘花船上究竟发生了何事吗?”
“我、我要见大老爷。”萧铃儿抽噎着,飞快瞟了一眼正怒视着她的段红玉,似恐惧以极般躲到了崔昊的身后,不再敢看段红玉,只喃喃道:“我要见大老爷,我要见大老爷。”
无论崔昊怎么问,萧铃儿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要见大老爷”。
崔昊身在捕快世家,其父早年就是钧城有名的“河西神捕”,三年前接替父亲职务的他,虽身在公门,但却生就一副侠义的心肠,对段红玉之类的人物本就存在着天然的反感,此情此景,崔捕头略一思索,便将事情脑补了个大概——这小娘子应当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然后要被段红玉杀人灭口,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段红玉没有成功反而害了自己的人,现在,周围都是段红玉的人,小娘子受了威胁,肯定不敢开口讲真话,因此才极力要求见大老爷,不过,出了命案,城尉大人本就应该受理,萧铃儿的要求倒也无可厚非。
想及此,崔昊忙安慰萧铃儿道::“放心吧小娘子,你很快就能见到城尉大老爷的。”
在崔昊和他的四名手下看不到的角度,萧铃儿与段红玉的目光刹那相汇,泪眼婆娑中,萧铃儿给了段红玉一个狡黠鄙夷的嗤笑,这回换成段红玉的眼角一抽了。
此时,刚刚那名一直在验尸的捕快走到崔昊的身边,跟他耳语了一阵,崔昊听完,冷冷地瞥了段红玉一眼,命令手下道:“把这艘花船上的人,统统都带回府衙去!”
钧城城尉郭锵,是在妾室崔莹莹的房内被崔昊叫出来的。
已逾不惑的郭锵有一妻三妾,四位夫人,其中最受其宠爱的就是四夫人崔莹莹,而崔昊作为崔莹莹的同胞兄弟,郭锵的小舅子,即使半夜从温柔乡里把他叫起来审案子,郭锵也不能对他发太大的火。
“什么案子,就不能等到明日再审理,非得这个时候让本官升堂?”郭锵不满道。
“朝廷律法,若有命案发生,辖官须尽快审理,不吝是何时辰。”尽管感受到了郭锵明显压抑着的怒火,崔昊还是催促其连夜问案,心底里,他就不希望萧铃儿以疑犯的身份被羁押在衙门的大牢里过上一夜。
“命案?”郭锵一挑眉头,问道:“是何情况,你速速道来。”
于是,崔昊便把自己在花船上所看到的种种,以及段红玉和她的手下对萧铃儿的所控之辞,向郭锵详述了一番。
听到事关段红玉,郭锵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身为管辖一方的“父母官”,段红玉可没少给他供奉,现在她有事,郭锵怎能不重视?
于是,郭锵摸了摸刚刚蓄起来的文士胡,问崔昊道:“既然凶嫌已经抓到,就先收押好了,为何还要连夜审案呢?”
“大人,据仵作所验,花船上的那名船工在被杀前已经被人点了穴位无法动弹了,既如此,凶嫌根本就没必要对其下死手了,以属下的办案经验,那小娘子不像是杀人凶手。”对于郭锵敷衍的态度,崔昊颇为不满,他进一步强调道:“而且,那小娘子似是被吓着了,有些话,她只愿意同大人讲。”
“被吓着了?”只一句话郭锵就陷入了沉思,似段红玉这等惯混江湖的下九流,手里面都是有人命的,那些船工说白了就是她手底下的打手,平日里打死个把人,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再小不过的事情了,就算是江湖仇杀,他们也不会轻易报官,而现在,为了一个小娘子,居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事情绝不简单。
“夜已深,去大堂不合适,就在偏厅审案吧。”郭锵命令崔昊道:“你把人犯带上来,要一个一个的,本官倒要瞧瞧,他们葫芦里都是卖的什么药?”
段红玉一进偏厅,便收起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做派,端端正正给郭锵行了个大礼,又掏出丝帕擦了擦糊了一脸的脂粉,冲郭锵谄媚一笑,先习惯性地从胖成一条缝的眼里挤出了几个媚眼抛给郭锵,然后才开口道:“大人,奴家红玉,这厢有礼啦。”
郭锵见到段红玉的第一眼,就觉得选在偏厅审案也许就是个错误,这胖女人往那一站,他就感到有点堵得慌。
忍着刺鼻的脂粉味,尽量不去直视段红玉肥硕的身体,郭锵拍了拍圈椅的把手,似笑非笑道:“是段妈妈啊,好久不见,今日这是怎么了,还闹到衙门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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