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这个人类幼童敢反抗,长矛带着破空声刺了过来。石昊猛地侧身躲开,同时将骨笛横在胸前。矛尖擦着他的肋骨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生疼,可当矛尖接触到骨笛的瞬间,却发出了金铁交鸣的脆响,竟然被弹开了寸许。
黑衣人的动作明显愣了一下。石昊趁机扑过去,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骨笛上,狠狠砸向对方的手腕。青铜面具下传来一声闷哼,长矛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点子扎手!”另一个黑衣人立刻举起长矛支援,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震动,地面上的积雪开始旋转,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漩涡。
领头的黑衣人脸色大变:“不好,是地龙翻身!”
他们顾不上石昊,转身就想跑,可已经晚了。脚下的冻土突然裂开,一股滚烫的岩浆喷涌而出,瞬间将三个黑衣人吞没。石昊被气浪掀飞出去,重重摔在雪地里,怀里的骨笛发出一阵剧烈的嗡鸣,在他周围形成一个金色的护罩,挡住了飞溅的岩浆。
他挣扎着爬起来,只见刚才黑衣人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地缝,岩浆在里面翻滚,发出骇人的红光。而在裂缝的边缘,几株从未见过的红色植物正在快速生长,它们的叶片像火焰一样跳动,根茎上结着晶莹的果实。
“轮回草……”石昊喃喃自语。刚才那个少女提到过这个名字。
怀里的小狼突然跳了出来,对着那些红色植物发出兴奋的低吼。石昊刚想阻止它,却看到小狼用爪子摘下一颗果实,叼到他面前。果实入手温热,表面的纹路像极了某种骨文。
就在这时,地缝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岩浆开始剧烈翻涌,一个巨大的阴影从裂缝深处缓缓升起。石昊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地龙翻身,而是一头被困在地下的巨兽正在苏醒——它的身体覆盖着岩石般的鳞片,头上长着螺旋状的犄角,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那是两团燃烧的岩浆,正死死盯着地面上的不速之客。
石昊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手里的骨笛和那颗轮回草果实。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岩浆巨兽的咆哮带着硫磺味的热浪,将周围的积雪瞬间蒸腾成白雾。石昊能看到它鳞片间渗出的岩浆顺着地缝流淌,在冻土上烧出一道道焦黑的沟壑,那些刚长出的轮回草瞬间被灼烧成灰烬,只有他脚边的几株因为金色护罩的庇护才得以留存。
“这是……镇狱兽?”石昊的声音发紧。石村的古籍里有过记载,镇狱兽是上古时期用来镇守地心监狱的凶兽,据说以岩浆为食,以岩石为甲,成年后能轻易撕裂山川。可眼前这头巨兽的体型,比古籍描述的还要庞大数倍,显然已经超越了普通镇狱兽的范畴。
镇狱兽的岩浆巨眼扫过石昊,瞳孔里的火焰猛地收缩。它似乎对骨笛散发的金光格外忌惮,咆哮声里多了几分警惕。石昊趁机将轮回草果实塞进怀里,抱着扑过来的小狼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一棵红松的树干才停下——这正是少女说的红松林,松树的树皮呈现出奇异的暗红色,松针上凝结着金色的液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嗷呜!”小狼突然从他怀里挣脱,对着镇狱兽亮出了獠牙。它的紫金皮毛在热浪中泛起微光,瘸腿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愈合,原本瘦弱的身躯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转眼间就长到了半人高,额头上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兽纹。
“你果然是吞天兽。”石昊又惊又喜。古籍里说吞天兽能吞噬万物进化,看来这株轮回草果实激发了它的潜能。
镇狱兽显然没把这头突然变大的幼兽放在眼里,它抬起巨爪,朝着石昊所在的红松拍来。爪风未至,地面已经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红松的树干发出痛苦的呻吟,树皮上的暗红色开始褪去,露出底下苍白的木质。
“就是现在!”石昊突然想起骨笛的用法。刚才少女递给他骨笛时,指尖在笛身上的三个孔位停顿过,那应该是某种骨文的触发点。他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按住孔眼,同时运转搬血境的呼吸法,将气血灌注到笛身——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催动骨文,气血在经脉里冲撞,疼得他额头冒汗。
“嗡——”
骨笛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一道金色的光纹从笛身涌出,在空中凝结成一头展翅的金鹏虚影。金鹏是传说中的极速生灵,此刻虽只是虚影,却带着撕裂长空的气势,尖啸着撞向镇狱兽的巨爪。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石昊耳膜生疼。镇狱兽的巨爪被光纹弹开,鳞片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白痕,而金鹏虚影也随之消散,骨笛的光芒黯淡了不少。
“有用!”石昊精神一振,正想再次催动骨笛,却发现气血已经耗尽,眼前阵阵发黑。搬血境的修士本就难以驾驭骨文,刚才那一击几乎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镇狱兽被彻底激怒了。它张开巨口,喷出一道岩浆洪流,直逼红松林而来。吞天兽猛地扑上前,张开嘴发出一阵奇异的吸力,竟将一小半岩浆吸进了肚子里——它的体型又膨胀了几分,皮毛上浮现出熔岩般的纹路,显然是在消化岩浆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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