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日的天刚蒙蒙亮,小豆子就踩着晨露往菜园跑,手里还攥着个装了半瓢水的小壶——自从6月15日种下黄瓜种子,这五天里,她每天都是第一个来菜园的,连吃饭都要扒拉着碗往菜园方向望。
“今天该发芽了吧?”她蹲在盖着稻草的土边,手指轻轻扒开一小撮稻草——土还是松松软软的,没见着半点绿。小豆子有点泄气,嘴巴撅了起来,刚要再扒拉,就被身后的脚步声打断:“别扒太勤,稻草得护着土温呢。”
是小宇,他揣着小本子,裤脚还沾着点露水:“王爷爷说,种子发芽要看天气,前两天下了点小雨,说不定今天就有惊喜。”他说着,也蹲下来,和小豆子一起,顺着稻草的缝隙往土里瞧。两人的脑袋凑在一起,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着藏在土里的芽。
忽然,小宇的指尖顿了顿:“你看!那边!”小豆子赶紧凑过去——在靠近茄子藤的那片土上,一小截嫩白的芽尖正顶着细土,像个刚睡醒的小娃娃,偷偷探出头来。芽尖上面还裹着层透明的膜,沾着点泥土,看着娇娇嫩嫩的。
“发芽啦!发芽啦!”小豆子差点跳起来,又赶紧捂住嘴,怕声音太大连累了刚冒头的芽。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拨开芽周围的土,让芽尖露得更清楚些——芽尖慢慢舒展开,露出两片圆圆的子叶,嫩绿色的,像两片迷你的小铜钱,边缘还带着点浅浅的绒毛。
小宇赶紧掏出小本子,笔尖飞快地写:“6月20日,第一颗黄瓜芽出土,子叶圆形、嫩绿,芽长约1厘米,靠近茄子藤一侧。”他还掏出尺子,轻轻放在芽旁边量了量,又对着芽画了个小图,连子叶上的绒毛都用虚线标了出来。
正看得入神,王爷爷背着竹筐来了,筐里装着个小陶罐和一把小剪刀。“我就说今天该冒芽了。”他蹲下来,眼睛眯着看那棵小芽,手指轻轻碰了碰子叶:“子叶饱满,芽杆挺,是棵壮实的好芽。”他打开陶罐,里面装着褐色的液体,“这是腐熟的黄豆水,稀释过的,给芽浇点,长得快。”
小豆子抢过小瓢,王爷爷帮她舀了半勺黄豆水:“沿着芽的周围浇,别浇在子叶上,会烧芽的。”小豆子点点头,手稳稳地把水浇在土里,水珠渗进土缝里,小芽好像更精神了,子叶挺得更直了些。
没过一会儿,张婶也来了,手里拿着个竹编的小罩子:“我昨晚编的,给小芽罩上,免得被小鸟啄了。”她把小罩子轻轻扣在芽周围,罩子的缝隙刚好能让阳光透进去,又能挡住小鸟。“对了,我今早摘了两个小茄子,还没熟透,炒个茄子蛋花汤,给你们俩补补,看你们天天守着菜园,都瘦了。”
小豆子和小宇听了,眼睛都亮了。两人跟着张婶去厨房帮忙,小豆子洗茄子,小宇打鸡蛋,蛋壳还被小豆子收起来,说要埋在黄瓜芽旁边当肥料——这是王爷爷教的,蛋壳能补钙,菜苗长得壮。
等他们端着茄子蛋花汤回到菜园,又有了新发现——在第一颗芽旁边,又冒出了两颗小芽,虽然比第一颗矮点,但子叶也已经展开,三片芽凑在一起,像三个小小的绿精灵。小豆子赶紧把蛋壳埋在芽旁边,还对着芽说:“你们要好好长,等你们长到两指高,我们就给你们搭架子啦!”
夕阳西下时,菜园里的黄瓜芽已经有四棵了,都罩着小竹罩,在余晖里泛着嫩绿。茄子藤上结了三个小茄子,紫莹莹的,像挂在藤上的小灯笼;番茄枝桠上又红了三个番茄,小豆子摘了一个,分给王爷爷、张婶和小宇,自己只咬了一小口——甜滋滋的,比上次的更甜了。
小宇坐在石阶上,翻着小本子给大家念:“等黄瓜芽长到5厘米,就要搭架子了,还要把旁边的杂草拔掉……”王爷爷听着,笑着点头:“再过几天,我把竹条带来,咱们一起搭架子,让黄瓜藤顺着架子爬。”
小豆子靠在小宇旁边,手里攥着小瓢,眼睛盯着那四棵小芽——她好像已经看见,黄瓜藤顺着竹架爬得老高,藤上开着黄色的小花儿,花儿下面挂着顶花带刺的小黄瓜,风一吹,小黄瓜晃悠悠的,等着她去摘。
晚风又吹过菜园,茄子叶“沙沙”响,番茄的香味飘得满巷都是,那四棵嫩绿色的小芽,在小竹罩里轻轻晃着,像在跟巷里的人打招呼——竹院巷的日子,就像这破土的芽,一天天透着劲儿,把盼头长成了看得见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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