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位·顾夜白登榜传讯!”
马蹄翻飞,尘土飞扬,所经之处,酒肆掌柜自发鸣锣,孩童追马齐喊:“棺中剑出天下惊!”
西北边关戍卒闻讯,仰天长啸;江南画舫歌姬停琴,低吟新词:“谁识寒门剑,孤棺载星辰。”
一夜之间,消息如野火燎原,烧穿山河万里。
而在临溪镇影棚深处,苏锦瑟独坐灯下,手中玄铁片被雕刀细细打磨,渐渐显出一方微型棺形轮廓。
她吹去碎屑,指尖轻抚那尚未刻字的背面,眸光幽深如渊。
风起了。
现在,该撒下一粒更毒的种子了。夜未深,临溪镇却已如沸水翻腾。
街巷间灯火通明,人影攒动。
一队孩童挎着红布小匣,赤脚踩过青石板,在各家门前跳跃吆喝:“孤棺令出,百邪退散!信则有,得庇佑!”声音清亮如铃,穿透夜雾,惊起檐下宿鸟。
每枚“孤棺令”不过拇指大小,玄铁冷光泛着幽蓝,棺形轮廓分明,背面三字——“信则有”——刀痕极细,却似刻入人心。
十两白银一枚,对寻常百姓是半月口粮,可那些富户豪绅争先恐后,唯恐落后一步。
城东钱员外披着狐裘冲出府门,手中金锭直塞进小豆子怀里:“首令归我!五十两!不许卖给别人!”他颤抖着接过那枚冰冷令牌,竟当场咬破指尖,将血按在火漆封印般的绳结上,口中喃喃:“顾义士护我儿渡江免遭蛟祸……此恩此德,当世世供奉!”
茶楼里,说书先生换了新本,醒木一拍,满堂寂静:
“话说那第九十九回,棺盖轻启,一道寒光裂云而出!风雷骤起,江底黑蛟哀嚎三声,头颅飞天三百丈,坠地砸出深潭一口——此乃天降剑神,背棺巡世,专斩人间不平事!”
台下听客无不屏息,有人悄悄摸出刚买的“孤棺令”贴在胸口,仿佛真能感受到一股浩然正气流转周身。
而这一切的源头,藏在镇北一间破庙深处。
油灯摇曳,映照苏锦瑟半边脸庞,明暗交错。
她静坐于蒲团之上,膝上横着一把无鞘长剑——正是顾夜白从不离身的佩剑。
她指尖缓缓抚过剑柄末端那一枚暗红火漆印,纹路似曾相识,像是某种早已失传的军中密记。
她眸光微闪,低语如风:“父亲当年主持兵部舆情卷宗时,曾提过‘赤焰七印’……唯有忠烈遗孤,方可承其一。你果真是顾昭之后。”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冰面。
这一局,她赌的从来不只是名声,更是血脉与真相的共振。
她让万民信顾夜白为神,不是为了造神,而是要逼那些高坐云端的人——看清楚一个“不该存在”的名字,是如何被民意推上榜单,又是如何撕开他们精心编织百年的谎言。
她抬头望向窗外,月隐星移,南风渐起。
忽然,庙门吱呀推开,小豆子蹦进来,满脸兴奋:“小姐!全城都疯了!连隔壁州的香烛铺都开始仿制‘孤棺令’了!还有姑娘们偷偷绣他的像,藏香囊里当定情物呢!”
苏锦瑟唇角微扬,却不带温情,只有一丝冷锐的满意。
“很好。”她缓缓起身,将剑归还原处,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沉睡的魂灵,“让他们信,让他们迷,让他们把这股热浪烧到京城去。”
她转身取出一只乌木匣,将最后一枚未售出的“孤棺令”轻轻放入其中。
匣盖合拢前,她凝视那小小的玄铁棺片刻,忽而笑了。
笑得凄艳,也笑得狠绝。
“你说他不配上榜?”她对着虚空低语,仿佛隔空直视千里之外那个执笔批驳的男人,“现在,是百姓为他重写了榜。”
风穿庙堂,烛火猛地一颤。
她在黑暗中闭眼,脑海中浮现出明日清晨的画面——
裴文渊打开奏报,看到“孤棺令”售罄、民间狂热、甚至有州县请求为顾夜白立生祠……他会愤怒,会震惊,会试图压制。
但他拦不住了。
因为这场风暴,早已不是一个人的崛起,而是一场自下而上的逆命之潮。
片刻后,她睁眼,眸中寒光乍现。
“小豆子。”她忽然开口,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在!”
“准备停售令。”
小豆子一愣:“啊?现在?大家还在抢呢!”
苏锦瑟望向南方夜空,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
“热度,要断在最高处。”
喜欢逆天改命!我把棺材佬捧成武林神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逆天改命!我把棺材佬捧成武林神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