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这份用漫长孤独换来的清醒,不该只停留在思考。
要成为那个能在暴雨天撑伞的人。
不是站在伞下,而是握着伞柄。等姐姐们的铠甲出现裂痕时,等父母的世界开始缩小时,我能稳稳地说:“别怕,我学过怎么修。”
书页在台灯下泛黄。蛐蛐突然觉得——原来长大不是某个生日,而是你决定把爱的人,妥帖地放进自己的未来里。
还要藏得好好的,不让他们发现。
在父母家里住了一宿!父亲早早起床了!
他一早就去了地下室,从车库拎上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土豆沉在底下,上面滚着两三个南瓜(蛐蛐知道这是给她拿的)。
母亲没细看,只看了一眼袋口,问:“南瓜都拿上来了?”
父亲像被点燃的炮仗,火气“噌”地蹿起来:“我智障了?全拿上来干甚!”
“我就是问问……”母亲解释。
“问得没道理!”父亲坐了一会又出去了!
他脾气总是这样,一点就着。母亲那句话里本没有一丝指责,只是寻常的搭话,可到了父亲耳朵里,却像变了调——或许是他自己心里那根弦绷得太紧,听什么都像刺;又或许,他只是需要个由头,把心里那团无名火发出来。
好在,他的暴躁只停留在言语上,从未动过手。可这说来就来的怒气,也足够让人心惊。蛐蛐知道,这是肝气太旺,像一团无处倾泻的火,烧着他自己,也燎着身边的人。可他从不深究这火气的根由,只觉得理所当然。
母亲呢?她偏偏不是个能“傻”一点的人。她像只机警的母鸡,什么事都要凑上前“啄”几下,问个明白,可家里大大小小的体力活、琐碎事,终究全是父亲在操办。他的累与烦,蛐蛐看在眼里,能理解,可这动不动就爆炸的脾气,伤人也伤己,终究是个解不开的死结。
父亲出去了,娘俩开始聊天。
母亲转向蛐蛐,说:“你爸体检报告……胆囊有些问题。”
蛐蛐并不意外:“肝气郁结,久了自然伤胆。肝胆相照,情绪和身体从来是连着的。”
屋里静下来。蛐蛐往母亲身边靠了靠,声音放得更缓:“妈,以后爸做事,你尽量少问。咱们这种‘身弱’的人,气血不足,说话做事都透着一种‘虚’劲儿。在阳气旺、肝火盛的人看来,一句平常话都可能听着刺耳,觉得碍事。”
母亲默默的听着。
“就像我嫂子那种体格壮实的人,”蛐蛐接着说,“气血足,脾气也冲。咱们一句不合她意,她觉得烦透了,恨不得甩手煽耳光。所以,咱们少说话。”
她顿了顿,把思路引向更深处:“身弱的人,不光要少说话,还得少往来。你看大姐,之前乳腺癌手术伤了元气,本该好好静养。可秦明哥好心,顺路捎她回来;二姐也是好意,带她去染个头发,换个心情。结果呢?鼻炎就重了,现在竟要动手术。你说该怪谁?怪谁都不对,都是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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