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在视频那头问:“你来不?”
蛐蛐呵呵一笑:“不了,等你们夏天抱回来,那会儿她更亲人。”她婉拒了。
二姐没再说什么,但蛐蛐知道,姐姐是喜欢她去的——她能帮着把屋子收拾得利利索索,还能宽解心事。
正聊着,小宝宝哭了。二姐二话没说,“咔”地挂断了电话。孙女高于一切。她就是这种人,喜欢谁,便毫无保留地付出,倾其所有地“供着”。
接着,蛐蛐又拨通了大姐的视频。大姐刚醒午觉,脸上还挂着某种情绪,一副不大情愿讲话的样子。蛐蛐理解,这次回娘家,大姐经历太多了:突如其来的过敏,父亲易燃易爆的脾气,母亲日渐疏于打理的家(蛐蛐心里也承认,母亲从前勤快,如今家里确实不复往日整洁),还有那无法跨越的代沟。这一趟,大概只有蛐蛐能和她说上几句知心话。
母亲关切地问她身体。大姐语气有些冲:“拍片了,鼻炎很重,一个鼻子都快堵满了,得手术。”
母亲忙说:“那去大城市做。”
大姐不耐烦地说:“先让人看完片子再说!”
大姐鼻炎需作手术,蛐蛐也明白了为啥开始视频大姐不耐烦情绪。她心里应该是烦了无数次:我不该回娘家,我不该染发…怒的想打自己几把掌。
确实,大姐若不回来,或许什么事都没有。这份懊恼,蛐蛐感同身受——她自己回家这两三年无事可做&养出各种病,不也常怪父母吗?怪他们不会教育孩子,搞得自己体质差、学习差,像野狗一样被散养长大。
后来,大姐把镜头转向屋里摆设,介绍一下自己多会收拾屋子。
说起自己租的房子,她才来了点精神,介绍起布局。房子还有半年到期,她盘算着,到期前若还找不到工作,就不租了,搬回婆婆那儿——那是当初为女儿出嫁装修的新房,也是大姐夫选定的养老地。想法是好的,守着父母,兄弟间有个照应。可两人退休了,但养老还早,在那座城市不好找工作,冬天蔬菜又死贵。
只要往东北方向(大姐婆家),就适合大姐。西北娘家这地方,她住不惯,动不动就跟要犯躁郁症似的。
末了,她不忘邀请蛐蛐:“开春你来吧,咱们俩作伴,不孤单。”
可蛐蛐心里装着沉沉的目标,哪里敢四处跑。在2027年那个她给自己设定的“翻身之年”到来之前,她必须做好一切准备,把心理承受能力锻造得足够强大,强到能稳稳接住那或许会来的“泼天富贵”。毕竟,似乎只有她在逐渐理解人性、包容人性,并走向成熟。她预感到,自己未来还得陪伴好姐姐们——她们经历了太多,却像野蛮生长的杂草,在混乱中将错就错地生活着,有家人陪着,没有危机感,她们拥有看似充裕的幸福,但她们的未来又充满未知的变数。
蛐蛐在父母身边啃老三年多,成熟的最快!以前太懂事,父母一直待她不错。自从啃老,父母露出的各种不满情绪,让蛐蛐领悟了人生与人性!有血缘,也一样有功利心。
再加上几十年的独处,蛐蛐更加独立成熟,她比二个姐姐更有危机感,所以也能看到她们的未来问题多多:大姐的乐观背后藏着养老压力(女儿心里只有自己丈夫;大姐夫没养老金),二姐的洒脱里混着妥协(儿子与儿媳就让她掏腰包;二姐夫也没养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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