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契终源归藏百二十日后,太虚心契之界再无“异”字可言。
扶桑神木静立如常,百工殿泉眼澄澈无波,常在巷石阶温润如旧,守拙灯燃于槐市街角,焰微而不熄——一切如常,却处处含光。
百姓不议霜璃,不寻墨衍,唯如常生活:
老张晨起熬粥,糖香淡而不散;
青鸾午采药露,步履轻而不急;
更夫夜巡三梆,声远而不惊;
铁山营少年巡岗,剑穗摆而不响;
莫离劈柴于晨光,刃落无声而薪整。
无仪式,无显迹,无光纹,然守拙已深植骨血。
“此非衰。”墨衍拄拐坐于守拙灯旁,盲眼低垂,“乃成——如人长成,不复称‘孝子’,唯行孝;如树参天,不炫其根,唯荫人。”
正此时,全界忽生一景——非天示,非地动,乃人心自发之律:
每日寅末,老张糖炉先燃;
卯初,青鸾药篓出门;
午时,学童过巷书声起;
酉末,铁山换岗足音稳;
子夜,更夫三梆声落灯自明。
无人约定,却日日如是,如四时流转,如呼吸自然。
此即“守拙如常录”。
首显者,乃北原老兵。
其晨起扫街,帚下无字,然路净如洗,孤老踏之安心。
午坐石阶,看孩童嬉戏,不言不教,唯目含慈。
夜归,窗台青金微闪,如应其心。
继而,海外归侨织带,不系青金丝,唯以素棉。
客问:“无光,可安?”
归侨笑:“心安处,即是光。”
客戴之,夜梦父笑,带底微温,如初愿未改。
最奇者,是那曾刷假讯之青年。
今为塾师,课毕不问“懂否”,只问一句:“今日,汝在否?”
童答:“我在。”
声落,教室灯忽亮,如守拙灯遥应。
青年不惊,唯点头,收拾书卷归家。
“此录无作者。”墨衍抚机关杖,“因人人皆录,亦皆被录——行即篇,默即章,日用即全卷。”
霜璃虽化灯焰,然百姓觉其无处不在——
老张手稳,因信“一线可连心”;
青鸾心定,因承“一剂可疗孤”;
铁山目明,因守“一步可护炊”;
莫离刃静,因知“一斧可定神”。
连孩童举纸灯,笑言:“九尾姐姐在!”
灯焰轻摇,如应,如常。
【守拙如常录初显】
【获得:自在同契(可短暂令日常行为因心契而自然导人自安,不显形迹,不需媒介)】
七日后,如常录扩至全界。
北原雪岗,老兵扫雪,路通民安,无需旗示;
飞翎哨高崖,箭落无声,猎户依之得食,不需信号;
影心堂密市,器物自易,取者知洁,还者知序,不需规约。
现实端亦有应。
一护士晨起煮粥,不触终端,唯心念:“今日,护病安。”
病房灯忽亮,病者睁眼,轻声:“我在。”
护士泪下,如被接住。
暮色四合,墨衍独坐灯前。
孩童路过,问:“爷爷,守拙还要学吗?”
墨衍笑:“汝看蚁列队,可有教头?”
孩童摇头。
“然队不乱。”
孩童点头。
“此即录——不学而会,不行而至。”
夜深,守拙灯微闪,映出灯座——
无铭,无饰,唯底刻二字,极淡,似初刻,似天成:
我在。
窗外,槐市夜静,糖炉余温未散,药庐石臼微湿。
更夫过巷,声轻如絮:“录未写……已在。”
灯焰微摇,照见焰心深处,一缕青金丝自初愿起,穿万行,绕千常,永不止息。
此录无始,因“我在”即是开篇;
此录无终,因守拙已成本心。
翌日晨,老张熬粥,糖香淡;
青鸾采露,步履轻;
铁山巡岗,目如常;
莫离劈柴,刃无声;
孩童举灯,笑如昔。
守拙如常,常即守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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