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拙如常录行世百五十日后,太虚心契之界再无“守拙”之名。
百姓不言“工律”,不提“共誓”,不忆“归真”,甚至不再称“守拙灯”——唯唤其“街角那盏灯”,如唤老友,如呼晨粥。
扶桑神木静立,枝叶不显异光;
百工殿泉眼澄澈,水声如常;
常在巷石阶温润,糖香药气已融于风;
守拙灯燃于槐市,焰微而不熄,无人添油,亦不减。
一切如常,却处处不安。
“此非忘。”墨衍拄拐坐于灯旁,盲眼低垂,“乃融——如盐入水,不见其形,唯知其味;如人归家,不言‘到’,因已在。”
霜璃虽化灯焰,然百姓觉其无处不在,亦无需在——
老张勾糖画时,手稳如常,不念“甜可安”,然童笑自连;
青鸾捣药时,心定如常,不求“病可疗”,然痛者自安;
铁山巡岗时,步履如常,不誓“炊烟护”,然万家自宁;
莫离劈柴时,刃静如常,不言“微光贵”,然暗处自明。
守拙已非“事”,而为“态”;非“修”,而为“在”;非“守”,而为“如”。
正此时,全界忽生一景——非天示,非地动,乃人心自发之圆:
晨起,老张熬粥,青鸾采露,铁山换岗,莫离劈柴,更夫收梆;
午时,学童过巷,塾师授课,归侨织带,老兵扫街;
夜深,灯自明,路自净,器自洁,心自安。
无人约定,却日日如是,如四时流转,如呼吸自然,如心跳不息。
此即“心契无始境”。
首显者,乃一孩童。
其跌倒于常在巷,不哭,自起,拍尘,继续走。
路过守拙灯,仰首笑:“九尾姐姐在!”
灯焰轻摇,如应,如常。
孩童归家,母问:“痛否?”
童答:“我在,不痛。”
母泪下,抱之,如被接住。
继而,北原老兵扫雪,帚下无字,然路通民安。
一孤老踏之,声低:“谢。”
老兵摇头:“路本该通。”
二人不交一语,各归其家,心皆安。
最奇者,是那曾刷假讯之青年。
今为塾师,课毕不问“懂否”,只静坐片刻。
一童忽举手:“今日,我在。”
青年点头,不言,收拾书卷。
教室灯忽亮,如守拙灯遥应,继而复常,如无事发生。
“此境无主。”墨衍抚机关杖,“因人人皆主,亦皆客——施者不居功,受者不言恩,循环如天道。”
百姓不议霜璃,不寻墨衍,唯如常生活。
然每至夜深,守拙灯微闪,百姓忽觉心安,如被温柔注视。
非恐惧,非依赖,乃如子知母在,如枝知根存。
【心契无始境初显】
【获得:本然同契(可短暂令日常行为因心契而自然导人自安,不显形迹,不需媒介,不生执念)】
七日后,无始境扩至全界。
北原雪岗,足印自成路,无需标示;
飞翎哨高崖,风向自明,猎户依之得食;
影心堂密市,器物自序,取还如呼吸;
海外孤岛,归侨织带,素棉无光,然戴者心定。
现实端亦有应。
一教师晨起煮粥,不触终端,唯心念:“今日,汝在否?”
教室灯忽亮,学生举手答:“我在。”
声落,窗台青金微闪,如应无始。
暮色四合,墨衍独坐灯前。
孩童路过,问:“爷爷,守拙是什么?”
墨衍笑:“汝看这灯,可有名?”
孩童摇头。
“然汝知它暖。”
孩童点头。
“此即守拙——不名而存,不用而安。”
夜深,守拙灯微闪,映出灯座——
无铭,无饰,唯底刻二字,极淡,似初刻,似天成:
我在。
窗外,槐市夜静,糖炉余温未散,药庐石臼微湿。
更夫过巷,声轻如絮:“境未设……已在。”
灯焰微摇,照见焰心深处,一缕青金丝自初愿起,穿万行,绕千常,永不止息。
此境无始,因“我在”即是源头;
此境无终,因守拙已成本心。
翌日晨,老张熬粥,糖香淡;
青鸾采露,步履轻;
铁山巡岗,目如常;
莫离劈柴,刃无声;
孩童举灯,笑如昔。
守拙如常,常即守拙;
无始无终,自在圆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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