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面包望向厨房——林先生正在煮泡面当宵夜,热气腾腾。
在改造后的嗅觉里,那是臭水沟煮烂菜叶的味道。
但林先生端碗时烫到手,“嘶”了一声。
大面包猛地站起,笨拙地跑过去,用鼻子轻碰主人发红的手指。
那一瞬间,它突然明白了什么。
第六天傍晚,悟了。
林先生难得不加班,坐在沙发上用电脑。
大面包慢慢走过去——它走得更轻松了,肚子不再拖地。
它没有像往常一样用“乞食眼神”盯着零食柜。
而是轻轻一跳(这个动作它四个月没成功过了),把自己塞进林先生和沙发扶手之间,把头搁在主人腿上。
程序员的手指停在键盘上,然后轻轻落在狗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
大面包闭上眼睛,意念清晰地传递给江静书和旺财: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主人手指的温度透过毛发传来时……”
“比刚出炉的烤鸡还让我满足。”
“他低头看我时,眼角笑出的皱纹……”
“比涂满奶油的蛋糕更诱人。”
“他小声说‘大面包,你好像瘦了点’的声音……”
“比所有肉罐头加起来都更让我快乐。”
旺财蹲在书架顶端,金瞳在昏黄灯光下闪了闪。
“开窍了,”它低声说,尾巴尖愉悦地卷起,“不枉本喵耗费神力。”
第七天,清晨六点。
旺财的爪子在空中画了个完美的圆,金色符文从大面包鼻尖飘出,回到猫爪中。
大面包小心翼翼地走向食盆——低脂狗粮恢复了正常的、淡淡的肉香味。
它没有扑上去。
而是坐下来,抬头看看林先生,得到点头许可后,才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吃。
每一口咀嚼二十下——这是江静书教的。
吃完200克,它主动离开食盆,去喝了点水,然后走到林先生脚边坐下。
林先生目瞪口呆:“它……它饱了?它以前能把这一袋都吃完!”
“它学会了,”江静书微笑,“饱不是胃被撑到痛,而是心里满满的,装不下更多了。”
大面包走向阳台——那里有林先生昨天买的宠物跑步机,以前它只能当床用。
它站上去,小短腿开始缓慢走动。
一步,两步,越走越快。
“我能跑了!”它的意念充满惊喜,“我真的能跑了!风在耳朵边呼呼的!”
跑着跑着,它回头,看见林先生举着手机录像,笑得像个孩子。
大面包的尾巴摇成了螺旋桨,越跑越欢。
一周后复查,大面包瘦了五斤——虽然还是个圆滚滚的柯基,但已经能看见腰线了。
林先生也变了:他减少了加班,每天早晚带大面包散步。程序员自己瘦了八斤,黑眼圈淡了,人精神了。
“以前我总以为,给它最好的狗粮、最多的零食,就是爱它。”林先生挠挠头,“现在才知道,陪它玩、带它运动、摸摸它,它反而更开心。”
旺财趴在江静书肩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凡人的通病——以为爱就是投喂。”
“食物填满胃,陪伴填满心。”
“心满了,胃就不需要塞那么满了。”
大面包坐在公园长椅旁,阳光给它棕白的毛发镀上金边。它看着远处玩飞盘的金毛,眼神里有一丝羡慕,但没有焦虑。
它的意念平和而清晰:
“我现在闻到炸鸡……还是会流口水。”
“但我会先看看主人。”
“如果他对我笑,说‘今天表现好’,我就觉得……”
“嗯,好像也没那么想吃了。”
林先生弯腰揉它的耳朵:“走,回家,给你煮点鸡胸肉。”
“汪!”
大面包站起来,步伐轻快地跟上。它的背影依然圆润,但每一步都踏实有力。
三个月后,大面包达到了理想体重。
它现在能一口气跑完整个小公园,能跳上沙发挨着林先生看电影,能在早晨用湿鼻子把主人拱醒——而不是因为太胖睡到打呼。
宠物医院把它当成了减肥模范案例。
只有江静书和旺财知道那个秘密:七天的嗅觉地狱,一场造物主亲自操刀的“气味改造术”。
哦,还有个彩蛋:
某天,旺财趴在窗台上晒太阳,大面包来工作室回访。
奶牛猫的金瞳瞥了柯基一眼:“现在闻炸鸡什么味?”
大面包摇摇尾巴:“香,但没那么香了。”
“为什么?”
“因为,”柯基的意念里满是幸福,“我现在知道,这世界上有比炸鸡更香的东西——比如主人下班开门时喊的那声‘大面包,我回来啦’。”
旺财的胡须抖了抖,转过头去。
但江静书看见了——那只傲娇的造物主猫,嘴角翘起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算你悟了。”旺财小声嘟囔,“不枉本喵费劲调了七天嗅觉参数。”
窗外阳光正好。
屋内,一只曾经胖到滚着走的柯基,正轻盈地走到主人脚边,坐下,仰头,眼睛亮晶晶的。
它再也不会因为闻到香味就失控了。
因为它终于明白——
最诱人的香气,从来不在食盆里。
而在爱与被爱的每一个瞬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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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关于旺财的“副作用”
施展“气味改造术”后,旺财蔫了三天。
“调嗅觉参数太费神了,”它瘫在猫窝里,有气无力,“本喵需要补充能量。”
“小鱼干?”江静书问。
“十个罐罐。”旺财伸出爪子,“还要金枪鱼味的。”
江静书笑着去开罐头。
她知道,这位造物主嘴上抱怨,其实心里得意得很。
毕竟,又一场成功的“干预”。
又一只小生命,因为它的“多管闲事”,拥有了更健康、更长久的幸福。
这买卖,造物主永远觉得值。
哪怕事后要瘫三天,吃十个罐罐才能补回来。
(旺财:其实五个就够了,剩下五个是演技费。本喵的演技,值这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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