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夜晚,并未因权力的更迭而真正宁静。养心殿的血腥气似乎还弥漫在空气里,与檀香混合成一种诡异的味道。
苏瑶光并未休息,在处理完紧急政务后,她立刻在王魁的引路下,来到了位于皇宫深处、几乎被人遗忘的“兰台秘阁”。
这是一座独立的、爬满藤蔓的古老殿阁,朱漆剥落,门环锈蚀,推开门时,扬起的尘埃在月光下如同银色的雾霭。里面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一排排高及穹顶、散发着霉味和墨香的书架,上面堆满了竹简、帛书和线装古籍。
“嚯!这地方…够有年头的!”王魁被灰尘呛得直咳嗽,用手扇着风,“这得有多少年没人来了?宝贝肯定都闷坏了!”
苏瑶光无视了他的“宝贝论”,她的心神完全被这浩瀚的书海所吸引。母亲提及的凰天令信息毕竟有限,而这里,或许藏着大周王朝乃至更久远年代积累下来的智慧与秘密,其中很可能就有关于龙渊、寂灭之门甚至凤凰契约的线索。
她点燃了墙壁上几盏长明灯(油居然还没干涸),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满室尘埃。没有目录,没有索引,寻找特定信息无异于大海捞针。
“殿下,这怎么找啊?”王魁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书架,头皮发麻。
苏瑶光沉吟片刻,闭上了眼睛,尝试着将一丝精神力注入凰天令,然后缓缓释放出去,如同涟漪般扫过整个秘阁。她在感知,感知那些与玉佩、与龙渊、与寂灭气息可能产生共鸣的古籍。
片刻后,她睁开眼,目光锁定在西北角一个最不起眼、积尘最厚的书架底层。
她走过去,蹲下身,拂去厚厚的灰尘,露出了几卷用特殊兽皮包裹、以金线捆扎的古老竹简。竹简入手冰凉,上面刻画的并非寻常文字,而是一种扭曲的、如同火焰又似云纹的古老符号——正是凰天令上出现过的那种!
“找到了!”苏瑶光心中一喜。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竹简,借助玉佩的光芒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晦涩难懂,涉及上古秘辛、天地能量、神物谱系…她聚精会神,如饥似渴地汲取着信息。
王魁帮不上忙,又闲不住,开始在附近瞎转悠,东摸摸西看看,嘴里还嘀咕:“这竹简能卖多少钱…这玉盒看着挺值钱…哎哟!”他被一个放在高处的、落满灰尘的玉盒吸引了注意力,踮起脚想去够,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屁股墩儿,慌乱中随手抓住了旁边书架的一根横梁。
咔嚓。
那横梁似乎是个机关,被他这一拉,整个书架竟然缓缓向内旋转,露出了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格!暗格里没有书,只放着一个巴掌大小、非金非木的黑色罗盘!
“咦?这啥玩意儿?”王魁好奇地拿起罗盘,入手沉重冰凉。罗盘指针并非指南,而是疯狂地、毫无规律地乱转着,表面刻满了与那寂灭剑柄风格相似的诡异符文。
就在这时,苏瑶光也恰好从竹简中解读出了一段关键信息,她脸色凝重地抬起头:“记载上说,龙渊之力暴烈,需以至阴至寒之地脉寒气或至阳至刚之天火淬炼,方可化解其戾气,否则持有者必遭反噬。而龙渊若与‘寂灭之引’相遇,则可能…强行打开通往‘虚无’的门户,引发大劫!”
寂灭之引?难道就是指那寂灭剑柄?而打开门户…
她的话音未落,就看到了王魁手中那个不断乱转的黑色罗盘,以及暗格内壁上刻着的一行小字:
“寂灭所指,万物归墟。——守阁人 绝笔”
苏瑶光瞳孔骤缩!这个罗盘,难道就是…寻找寂灭之门(或剑柄)的指引器?!兰台秘阁的历代守阁人,早就知晓寂灭之物的存在,并一直在暗中监控?!
王魁被苏瑶光凝重的脸色吓了一跳,手一抖,罗盘差点掉地上:“殿…殿下,这玩意儿…好像不太吉利啊?”
就在这时——
“殿下!紧急军情!”
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进秘阁,脸色惶恐,手中捧着一封插着三根红色羽毛的信函——八百里加急军报!
苏瑶光心中咯噔一下,接过军报迅速展开,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军报来自北境镇北王!信中言辞激烈,指控朝廷无故削减边军粮饷,纵容陇西节度使侵吞军需,致使北境防线空虚,蛮族蠢蠢欲动!镇北王表示,若朝廷不给个说法,为保境安民,他恐将“自行筹措”!
几乎是同时,又一名侍卫冲进来,送上另一封加急军报——来自陇西节度使!内容大同小异,却是反过来指责镇北王拥兵自重,劫掠过往商队,意图不轨,要求朝廷严惩!
两封军报,如同两道惊雷,在刚刚平静的朝堂投下巨石!
这绝不是巧合!分明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制造边患!除了沈墨砚,还能有谁?!
“好一招釜底抽薪!”苏瑶光气得指尖发凉。沈墨砚这是要让她内外交困,无暇他顾!
王魁也凑过来看了看军报,虽然看不太懂,但“打仗”“边关”这些词他还是懂的,顿时苦了脸:“不是吧…刚消停两天,又要打仗?胖爷我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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