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看着陈宇,又看向沈墨白。她伸手进内袋,摸到那枚铜纽扣,指尖摩挲了一下,没拿出来。
“我先进。”她说,“你们断后。”
“不行。”陈宇抓住她手腕,“你进去,他们立刻关门,我们连接应的机会都没有。”
“那就一起进。”沈墨白打断,“但不能按他们的节奏。”
他俯身,从陈宇断腿处抽出半截引线——那是木桩钢索的连接线,刚才挣扎时被扯断,铜丝裸露在外。他拿在手里看了两秒,突然将引线一端缠上信号弹金属壳。
“这玩意还能用?”陈宇问。
“不用它爆炸。”沈墨白将信号弹塞进雪坑,用引线连上远处一块松动的冰岩,“用它引火。”
林悦立刻明白:“热源触发,让他们的雷区提前引爆?”
“不止。”沈墨白把钢笔插进雪地,笔尖朝向工房,“他们以为我们会逃向安全区,其实——我们往最危险的地方走。”
陈宇盯着那支笔,忽然笑了:“你他妈真是个疯子。”
沈墨白没回应。他解下背包,取出最后两枚烟雾弹,分给林悦一枚。“三分钟后,我引爆炸点。烟雾一起,你们立刻动。林悦拖陈宇,我断后。贴冰岩走,别踩旧路。”
林悦点头,将烟雾弹握紧。她伸手扶起陈宇,让他搭住自己肩膀。陈宇咬牙站起,左腿悬空,全靠她支撑。
沈墨白退到雪坑边缘,掏出打火石。
三分钟。
他划亮火石,火星落在引线上,瞬间窜起一道火蛇,沿着雪面疾行。
远处冰岩震动,紧接着,轰——
一团火光在雷区边缘炸开,烟雾翻滚,遮蔽了高坡视线。
“走!”沈墨白大喊。
林悦拖着陈宇冲出掩体,踏在未冻实的雪面上。沈墨白紧随其后,枪声再次响起,但已被烟雾干扰,子弹大多落空。
他们贴着冰岩移动,二十米、十五米、十米——工房铁门就在前方。
突然,陈宇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倒。林悦用力拽住他,自己也跪倒在雪地。沈墨白冲上来,一手扶住陈宇,一手去拉林悦。
就在这时,林悦外衣袖口被刮开,一道蓝线绣纹在雪光下清晰可见——与通行证夹层中的细线,一模一样。
沈墨白目光一凝。
林悦也看到了,脸色骤变。
她猛地抬头,望向工房二楼一扇未封死的通风窗——那里,一道模糊的剪影一闪而过。
沈墨白没再看她,只将钢笔从雪中拔出,握回手中。
他们距铁门还有五米。
陈宇喘着气,突然说:“门没锁。”
两人都看向他。
他指着门缝底部:“雪被扫过,有拖痕。里面有人等我们进去。”
林悦扶着他,一步步逼近。
沈墨白走在最后,目光扫过地面车辙印——胎纹特殊,内嵌金属颗粒,正是六十三章雪夜所见的那一种。
他们停下。
铁门无声地开了一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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