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元年(1875年)的肃州,朔风卷着黄沙,刮得人睁不开眼。城外的校场上,旌旗猎猎,数万湘军将士盔明甲亮,肃立无声。校场中央,一口黑漆棺材摆在高台之上,棺木前,左宗棠身着紫貂战袍,腰佩宝刀,须发皆白却目光如炬。他望着台下的将士,声音洪亮如钟:“诸位兄弟!新疆自古便是我大清的疆土,如今被逆贼阿古柏侵占,被沙俄觊觎,我辈军人,岂能坐视国土沦丧?今日我左宗棠抬棺西征,不破楼兰终不还!”
话音落下,数万将士齐声高呼:“不破楼兰终不还!”呼声震彻云霄,压过了呼啸的风沙。彼时的清廷,正陷入“海防”与“塞防”的争论之中。李鸿章等人认为,新疆乃蛮荒之地,收复得不偿失,不如放弃塞防,专注海防;而左宗棠力排众议,直言“新疆不固,则蒙古不安,蒙古不安,则京师危矣”。最终,慈禧太后采纳了左宗棠的建议,任命他为钦差大臣,督办新疆军务,率军西征。
一、力排众议:塞防海防之争烈
同治十年(1871年),沙俄趁新疆内乱,出兵侵占了伊犁;两年后,中亚浩罕汗国的阿古柏率军入侵新疆,建立了所谓的“洪福汗国”,新疆大半领土沦陷。消息传到北京,清廷朝野震动。
朝堂之上,一场关于“海防”与“塞防”的争论,愈演愈烈。李鸿章站在大殿中央,手持奏折,慷慨陈词:“太后、皇上,新疆乃化外之地,茫茫戈壁,千里黄沙,收复新疆,耗资巨大,且劳民伤财。如今洋人虎视眈眈,屡屡从海上入侵,不如放弃塞防,将西征之饷,用于海防,添置铁甲舰,巩固东南沿海!”
左宗棠闻言,大步出列,厉声反驳:“李大人此言差矣!新疆虽僻远,却是我大清的西北屏障。若新疆失,则蒙古危;蒙古危,则京师无险可守!阿古柏窃据新疆,沙俄虎视伊犁,此乃心腹之患。反观海防,洋人虽觊觎东南,却只是皮肉之伤。心腹之患不除,大清永无宁日!”
李鸿章冷笑一声:“左大人,你可知西征需耗资多少?数百万两白银,足以添置十艘铁甲舰!新疆乃蛮荒之地,收复之后,又需耗费巨资驻军,得不偿失啊!”
左宗棠道:“新疆并非蛮荒之地,天山南北,物产丰饶,牛羊遍野,良田万顷。只要收复新疆,屯田垦荒,必能自给自足。今日若放弃新疆,他日洋人必步步紧逼,大清的江山,将无立锥之地!”
两人在朝堂之上,唇枪舌剑,互不相让。慈禧太后坐在珠帘之后,犹豫不决。她知道,海防重要,塞防也不可忽视,可清廷国库空虚,根本无力同时支撑海防与塞防。
这一日,左宗棠递上了一份详细的西征计划书,里面不仅有军事部署,还有屯田筹饷的方案。他在奏折中写道:“臣年逾花甲,愿率湘军子弟,抬棺西征,收复新疆,以报皇恩!”
慈禧太后看着奏折,被左宗棠的赤诚之心打动。她最终拍板:“左宗棠忠勇可嘉,着即任命为钦差大臣,督办新疆军务,收复新疆!”
消息传到肃州,左宗棠激动得老泪纵横。他知道,这场西征,不仅是为了收复疆土,更是为了扞卫大清的尊严。
二、厉兵秣马:肃州城下整戎装
光绪元年(1875年),左宗棠抵达肃州,设立西征军大本营。他深知,西征之路,千里戈壁,粮草匮乏,水源短缺,若想取胜,必先整顿军队,筹备粮草。
左宗棠首先对西征军进行了整编。他淘汰了老弱病残,只留下精锐湘军和陕甘绿营,共七万余人。他又制定了严格的军纪:“严禁抢掠百姓,严禁滥杀无辜,凡有违者,军法处置!”
这一日,一名湘军士兵因抢夺百姓的牛羊,被左宗棠亲自下令斩首示众。将士们见左宗棠执法如山,无不心惊胆战,军纪也因此焕然一新。
筹备粮草,是西征的重中之重。左宗棠采纳了幕僚的建议,实行“屯田筹饷”。他下令,让士兵们在肃州城外开垦荒地,种植粮食;又派人到内地采购粮草,通过骆驼队运往新疆。
为了解决运输难题,左宗棠还建立了“官驼队”,招募了数千峰骆驼,组成了一支庞大的运输队伍。这些骆驼,在戈壁沙漠中,驮着粮草和弹药,为西征军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补给。
与此同时,左宗棠还加紧了武器装备的更新。他从江南制造总局和天津机器局订购了大量的洋枪洋炮,又在兰州建立了机器局,自行制造枪炮弹药。西征军的装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这一日,左宗棠来到兰州机器局视察。他看着工匠们造出的后膛炮,拿在手中掂了掂,满意地点头:“好!有了这些火炮,何愁阿古柏不灭!”
工匠们道:“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加班加点,造出更多的枪炮,支援西征军!”
左宗棠望着窗外的戈壁,心中暗暗发誓:“新疆,我左宗棠来了!”
三、缓进急战:兵分三路取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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