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生死不明的情况下,他的首要任务是稳定朝局。”沈渊冷静分析,“召回我们,既能安抚朝中反对势力,又能控制江南局势。从首辅的角度,这决定没错。”
“可我们就这么回去?”骆养性不甘。
“当然不能。”沈渊眼中闪过决断,“我们‘病’了。云道长,麻烦你开个方子——就说我伤口感染引发高热,昏迷不醒;骆大人箭伤恶化,需要卧床静养。至少拖半个月。”
“那传旨太监那边……”
“给足银子,好好招待。”沈渊冷笑,“再让李国祯以制造总局总办的身份,写个奏章,详述我等在江南平乱之功,递到通政司。双管齐下,能拖多久是多久。”
“可陛下的病……”云中子担忧。
沈渊望向北方,眼中忧虑深重。朱由检的身体,是维新最大的变数。若皇帝真的撑不住,而太子又年幼眼疾,朝局必将大乱。
“郑将军,”他转向郑成功,“琉球之事,就拜托你了。无论如何,要截住图纸。”
“放心。”郑成功抱拳,“只要我郑森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让大明的技术流出海外。”
“骆大人,你伤势若可,三日后秘密前往上海,随郑将军出海。”沈渊继续布置,“江南的扫尾工作,我来处理。云道长,太子就拜托你了——不仅要治伤,还要教他,一个眼睛不便的储君,该如何治国理政。”
“贫道……尽力。”
“至于我,”沈渊看着手臂上的绷带,“就好好‘病’一场吧。也该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以为有机可乘了。”
引蛇出洞,将计就计。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南京城在晨雾中苏醒,秦淮河上的画舫又开始了新一天的笙歌。
但在这平静的表面下,一场围绕科技、权力、未来的大战,已经悄然拉开序幕。
而九岁的太子朱慈烺,将在病榻上,学习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如何在一个不完美的世界里,做一个不完美的君主,去追求一个更完美的未来。
他的右眼可能再也看不见光明,但他的心,必须比任何人都更明亮。
三月初五,传旨太监抵达南京。
悦来客栈二楼最好的房间里,沈渊“昏迷”在床,面色苍白,手臂上的伤口被特意弄得红肿溃烂,散发着异味。云中子在一旁“焦急”地施针喂药。
“公公见谅,”骆养性“虚弱”地靠在椅子上,左臂吊着绷带,“沈大人伤口感染,高烧不退,已经昏迷两日了。下官这伤也……唉,医生说若不好生静养,这条胳膊就废了。”
传旨太监姓曹,四十多岁,面白无须,眼神精明。他仔细查看了沈渊的“病情”,又看了太医院的脉案和药方,确实看不出破绽。
“这可难办了。”曹公公皱眉,“杨阁老严令,必须带二位回京。如今这……”
“公公,”骆养性使个眼色,手下抬进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公公在阁老面前美言几句,容我等伤愈后再回京述职。”
曹公公瞥了眼银子,估计不少于五千两,眼中闪过贪婪,但面上仍为难:“不是咱家不通融,实在是朝中压力太大。都察院那帮御史,天天在奉天殿外跪着,说二位在江南擅权妄为,激起民变。陛下病着,杨阁老也难做啊……”
“民变?”骆养性冷笑,“江南制造总局锅炉爆炸,我等及时处置,避免了更大伤亡,这怎么成‘激起民变’了?公公请看——”他递上一份奏章副本,“这是制造总局总办李国祯的奏报,详述了事故经过和我等的功劳。”
曹公公接过扫了几眼,心中暗惊。这份奏章写得很巧妙,将复古社的叛乱完全掩盖,只说成“安全生产事故”,而沈、骆二人成了“临危不惧、果断处置”的英雄。若这奏章递到御前,那些弹劾反倒成了诬告。
“还有,”骆养性又递上一份名单,“这是江南士绅、商贾、工匠联名的‘万民书’,感念沈大人整顿科举、平抑物价、推广新式农具之功。公公可以看看,这算不算‘民变’?”
厚厚一沓签名,密密麻麻,足有上千人。曹公公知道,这份“万民书”的分量,比都察院七个御史的弹劾重得多。
“既然二位确有要务在身,又伤病在身……”曹公公终于松口,“那咱家就如实回禀,说二位需在江南养伤,待痊愈后即刻回京。如何?”
“多谢公公体谅。”骆养性拱手,“还有些江南特产,已经装在公公的车上了。都是些丝绸、茶叶、瓷器,不值什么钱,公公路上解闷。”
曹公公满意地笑了。这趟差事,银子拿了,人情做了,回去还能交差,何乐而不为?
送走传旨太监,沈渊从床上坐起,眼中的“病态”一扫而空。
“他会如实禀报吗?”骆养性问。
“不会。”沈渊摇头,“他会说我们伤重但能移动,建议强行押解回京。杨阁老若同意,下一步就是派兵来‘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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