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楼的飞檐刺破晨雾,琉璃瓦在初升的朝阳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宛如铺陈开一幅恢弘壮丽的锦绣画卷。宫墙之内,那几株植于永乐年间的老杏树正傲然怒放,粉白的花瓣层层叠叠,如云似霞,微风拂过,落英缤纷,宛若一场温柔的花雨,将宫苑点缀得诗意盎然。
清晨,天刚蒙蒙亮,东宫承运殿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太医院院判李谦之身着一身青色官袍,手捧脉案,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色,快步走向殿内值守的太监总管李德全。
“李总管,大喜!”赵院判之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太子妃娘娘脉象沉稳有力,滑数如珠,乃是喜脉无疑,且看这脉象,已有月余身孕,胎气稳固,真是天佑东宫,福泽大明啊!”
李德全闻言,那双平日里总是半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大,手中的拂尘险些脱手落地。他定了定神,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确认道:“赵院判,此言当真?你可千万看仔细了,这可是关乎国本的大事,半点马虎不得。”
赵院判语气斩钉截铁,“太子妃娘娘这胎,脉象清晰明了,绝非虚言,下官这就进宫向皇后娘娘和皇上禀报喜讯。”
李德全不再多言,立刻吩咐小太监:“快,去前殿禀报太子殿下,就说太医院院判有要事求见,事关太子妃娘娘。”随后,他亲自引着赵院判之往坤宁宫方向而去,脚步轻快,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东宫。下人们纷纷奔走相告,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不多时,刚退朝归来的太子朱雄英便急匆匆地赶回了东宫。他身着一件玄色绣金龙纹的常服,面容俊朗,眉宇间却难掩急切。
“怎么样?赵院判呢?”朱雄英一进寝殿,便快步走到太子妃徐锦云床前,声音中满是关切。
徐锦云正半倚在床头,身上盖着一层绣着兰草纹样的锦被,脸色虽略显苍白,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娇羞与期待。见太子归来,她连忙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朱雄英一把按住。
“快别动,仔细身子。”朱雄英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妻子的手,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院判说你有孕了?可是真的?”
徐锦云轻轻点头,脸颊泛起一抹红晕,轻声道:“方才赵院判已经诊过脉了,说是已有一个多月了。”
朱雄英心中大喜,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低头看着妻子纤细的手腕,又轻轻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眼中满是憧憬与喜悦。他们已有嫡长子朱瞻彻,如今徐锦云再度有孕,无疑是为东宫再添福音,更是为大明皇室的传承增添了稳固的基石。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朱雄英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声音都有些哽咽,“孤要立刻去告诉父皇和母后!”
他起身想要离去,却被张氏拉住了衣袖。徐锦云轻声道:“殿下,天色尚早,不如先让李院判将详细情况禀明母后和皇上,您先在此陪臣妾一会儿吧。”她的声音温柔而恳切,带着一丝依赖。
朱雄英心中一动,立刻停下脚步,重新坐回床边,柔声道:“好,孤听你的。孤就在这里陪着你。”他伸手为徐锦云掖了掖被角,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满是疼惜。
与常皇后刚结束晨妆,正坐在梳妆台前,由宫女为她梳理长发。她身着一件明黄色的宫装,头戴点翠珠钗,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娘娘,您看这支赤金嵌红宝的凤钗,衬得您肤色越发白皙了。”宫女捧着一支精美的凤钗,笑着说道。
常皇后对着铜镜,淡淡一笑,正欲开口,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德全满脸喜色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大喜!大喜啊!太子妃娘娘有孕了!”
“什么?”常皇后猛地转过身,脸上的平静瞬间被惊喜取代,“太子妃真的有孕了?”
“千真万确!”李德全连忙起身,将李谦之所言一一禀报,“太医院李院判亲自诊脉,说是太子妃娘娘已有月余身孕,胎气稳固,身体康健!”
常皇后闻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哈哈大笑起来:“好!好!真是苍天庇佑,祖宗显灵啊!太子妃本就为皇家诞下了嫡长孙,如今又再度有孕,实乃我大明之福,东宫之幸!”
她立刻吩咐身边的掌事嬷嬷:“王嬷嬷,快去备轿,本宫这就去东宫看望太子妃,再去库房将那支百年老参取来,还有那些上好的燕窝、阿胶,一并带上,务必让太子妃安心养胎。”
“是,娘娘!”王嬷嬷躬身领命,正欲转身离去,却又停下了脚步,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声道:“只是娘娘,太子妃有孕,固然是天大的喜事,奴婢斗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常皇后见她神色凝重,便说道:“嬷嬷但说无妨,你我主仆多年,无需避讳。”
王嬷嬷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娘娘,太子殿下如今身边却只有太子妃一位正妃,外加两位侧妃。虽说太子妃贤良淑德,已诞下嫡子,如今又再度有孕,但东宫子嗣终究还是单薄了些。如今太子妃身怀六甲,需安心静养,在伺候太子殿下的起居饮食方面,难免会有所不周。娘娘是否可以趁此机会,为太子殿下再物色几位知书达理、性情温婉的良家女子充实东宫?这样一来,既能分担太子妃的辛劳,让她安心养胎,也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延续血脉,实乃一举多得之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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