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院主石室的角落,临时搭建的土灶上支着一尊半人高的紫铜熔炉,炉底嵌着三颗下品灵石,淡青色的火焰顺着炉壁蜿蜒而上,将炉膛烘得通红。沈砚秋站在炉前,手中托着一个乌木托盘,托盘上静静躺着两堆材料:左侧是拇指大小的星银砂,银亮的颗粒泛着细碎的星芒,入手冰凉,即便靠近炉火也不见温度变化;右侧是墨鱼怪的甲壳碎片,深褐色的壳片边缘还残留着海水的咸腥,用指尖叩击,能听到清脆的金石之响 —— 这是半月前斩杀墨鱼怪时特意留存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傀儡要术》中说,星银砂需以‘灵火淬熔’,火候需控制在‘温而不烈’,否则会破坏其灵纹传导性。” 沈砚秋取出一卷泛黄的古籍,这是他从益生堂寄售丹药时顺手买下的傀儡制作入门典籍。他将古籍摊在石台上,目光落在 “熔炼篇” 的图文上:只见图中修士以真元引动火焰,将星银砂熔成流动的银液,再以模具塑形,整个过程中,真元需如蚕丝般包裹银液,避免灵气外泄。
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按在熔炉侧壁,一缕淡金色的真元顺着炉壁渗入炉膛。原本跳跃的青火骤然变得温顺,如同被驯服的灵蛇,均匀地包裹住炉膛中央的星银砂。起初,银砂只是微微发亮,并无融化迹象 —— 沈砚秋眉头微蹙,他想起筑基期的真元虽比炼气期凝实,却少了几分灵动,或许需要借助外物辅助。
目光扫过储物袋,他取出一枚拳头大小的墨鱼怪内丹,内丹呈淡蓝色,入手温润,还残留着水属性灵气。“星银砂性寒,墨鱼内丹属水,以水济火,或许能平衡火候。” 他将内丹放在熔炉的通风口,内丹中的水属性灵气顺着气流缓缓渗入炉膛,与青火交织成淡蓝相间的火焰。
果然,片刻后,炉膛内的星银砂开始融化,银亮的颗粒逐渐汇聚成一滩银白色的液体,如同凝固的月光,在火焰中静静流转。沈砚秋心中一喜,加大真元输出,指尖凝出一缕细长的真元丝,小心翼翼地探入炉膛,将星银液引向炉壁旁的模具 —— 那是他用普通杂木雕刻的傀儡骨架模具,高六尺,体型比 “铁卫” 傀儡纤细许多,更适合高速移动。
银液顺着模具的纹路缓缓流淌,遇到细小的关节缝隙时,沈砚秋便以真元丝轻轻拨动,确保银液填满每一处凹陷。半个时辰后,模具冷却,他轻叩模具侧壁,一具银亮的傀儡骨架从模具中脱出:骨架通体银白,关节处刻着细小的凹槽,便于后续安装筋腱,胸腔位置预留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正好用来嵌入灵石。
“接下来是甲壳加固。” 沈砚秋将墨鱼怪的甲壳碎片放在石臼中,用真元催动石杵研磨。甲壳质地坚硬,寻常石杵根本无法撼动,他便在石杵顶端刻画了一道 “破坚纹”,淡金色的纹路亮起时,石杵瞬间变得锋利如刀,将甲壳碎片碾成细小的粉末。他又取出少量星银砂,与甲壳粉末混合,加入适量的灵木胶,调成糊状的 “甲膏” —— 灵木胶是前几日在坊市购入的,黏性极强且能传导灵气,正好用来粘合两种材料。
他手持细毛刷,将甲膏均匀地涂抹在银甲骨架的外层,尤其是肩甲、胸甲和腿甲这些关键部位,特意多涂了两层。涂抹完毕后,他再次将骨架放入熔炉,以低温烘烤 —— 这次的火焰温度更低,仅能烘干甲膏中的水分,却不会融化星银骨架。半个时辰后,取出骨架时,原本银亮的表面已覆盖上一层淡褐色的甲层,用指尖触摸,坚硬如铁,却比纯金属更轻便,轻轻晃动骨架,关节处灵活无滞。他试着用真元轻敲甲层,甲层发出沉闷的 “咚咚” 声,竟能将真元反弹回来,显然具备一定的防御能力。
“关节还需筋腱连接,否则傀儡动作会僵硬。” 沈砚秋从储物袋中取出墨鱼怪的触须筋腱,这些筋腱呈乳白色,粗细如手指,是傀儡关节的绝佳材料。他先用灵火将筋腱烘烤片刻,去除残留的水分 —— 若不烘干,筋腱日后易滋生灵菌,导致腐烂。待筋腱变得柔韧却不失弹性时,他取出特制的银钉,这些银钉是用剩余的星银液浇筑而成,表面刻着细小的防滑纹,能牢牢固定筋腱。
他先从傀儡的肩关节入手,将两根筋腱交叉穿过骨架的凹槽,再用银钉从两侧钉入,确保筋腱不会松动。固定完毕后,他轻轻转动傀儡的手臂,手臂能灵活摆动,甚至能做出抬臂过肩的动作。接着是膝关节,他用一根粗筋腱贯穿关节中心,配合两侧的细筋腱,形成 “三角固定” 结构 —— 这样既能让腿部弯曲自如,又能承受跳跃时的冲击力。每固定一处关节,他都会反复测试十几次,直到动作完全流畅才罢休。
当固定到肘关节时,他发现傀儡的手臂只能弯曲到九十度,无法完全合拢 —— 仔细检查后才发现,筋腱的长度短了半寸。沈砚秋并未焦躁,而是取出一把银剪,将另一根筋腱剪下半寸,又从储物袋中取出少许 “灵丝” —— 这是他从蕴灵玉空间的灵蚕身上收集的丝线,韧性极强且能传导灵气。他用灵丝将两段筋腱紧密缠绕,再涂抹少量星银液加固,待星银液冷却后,两段筋腱如同原生般连接在一起。这次再转动手臂,肘关节能灵活弯曲到一百八十度,甚至能做出握拳、伸展的动作,与常人手臂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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