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的手指卡在岩石缝里，终端又震了一下。这次不是信号，是有人在用加密频段呼叫他。他慢慢抽出设备，屏幕亮起一行字：“无人机已就位，三分钟后热成像覆盖。”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把终端塞进受伤队员怀里。“别关机，等它自动休眠。”
那人点头，嘴唇发白，已经说不出话。
余罪爬到油罐车另一侧，摸出匕首插进腰带。他知道外面还有监视哨，但不能再等了。刚才那阵风把气味吹散了，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他贴着地面滑出去，一米，两米，躲进一堆碎石后面。远处山坡上，热源扫描灯还在转。每四分钟一次，规律得很。
他低头看表，两点四十七分。
三分钟后，天上有东西掠过。
没有声音，只有一道极淡的影子划过夜空。那是邻国警方的微型侦察机，林宇婧搞来的玩意儿。
紧接着，左侧山脊传来轻微震动。
一辆改装皮卡从坡后绕出来，没开车灯，轮胎压过碎石的声音被消音器压得极低。车顶架着探照灯，但没开。
车停在五十米外，车门打开。
先下来的是安怡。她穿着战术服，背着医疗包，动作利落。她蹲下身检查地上残留的血迹，抬头看向油罐车方向。
接着是苏雪，披着黑色长外套，手里拎着个工具箱。她站在路边扫了一眼地形，朝山上做了个手势。
最后下车的是林宇婧，带着四个全副武装的外籍特警。他们迅速分散，两人守住退路，两人爬上对面山坡布控。
余罪从石头后站起身，朝他们挥手。
安怡立刻跑过来，半跪在地上查看伤员情况。“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输液。”她说完拉开背包翻找药品。
“先别打针。”余罪拦住她，“敌人还在盯这地方。”
“我知道。”安怡抬头看他一眼，“所以我带的是缓释型生理盐水，注射后六小时才完全吸收，不会立刻产生代谢热。”
余罪愣了下，“你还懂这个？”
“法医不光会看尸体。”她冷冷回了一句，继续操作。
这时苏雪走过来，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他。“我刚连上他们的监控中继站，十分钟前上传了一批数据。内容加密了，但我截到了传输路径。”
余罪接过平板，屏幕上是一串坐标跳动。“这是……”
“废弃气象站。”苏雪说，“他们真正的指挥节点不在矿洞，而是在那边。刚才那支清剿小队只是诱饵。”
林宇婧也走了过来，“我已经让支援组绕后包抄，十分钟后到位。”
余罪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不等了。”
“你说什么？”林宇婧皱眉。
“他们以为我们瘫了，现在正是反打的时候。”余罪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留两个人守伤员，其他人跟我上山。”
安怡收好医疗包，“我跟你去。”
“你不行。”余罪摇头，“你没配枪。”
“我不用开枪也能救人。”她看着他，“你也知道，有时候活捉比击毙更有价值。”
余罪没再说话，点了点头。
五人分成两路，沿两侧山坡推进。林宇婧带队走左翼，余罪、安怡和苏雪跟外籍特警走右翼。
爬到半山腰时，前方树丛里闪出一道红光。
“停下！”余罪低喝。
所有人立刻趴下。
那红光一闪即逝，是红外探测器的反馈信号。
余罪掏出随身携带的干扰器，这是出发前苏雪硬塞给他的。“能撑多久？”
“三十秒。”她说，“别贪多。”
余罪按下开关，红光立刻消失。
他们趁机冲过开阔地，躲进一块巨岩后面。
前方五十米就是敌方观察哨，两个黑衣人正对着对讲机说话。
余罪做了个手势，外籍特警立刻包抄过去。
不到十秒钟，两人被制服，嘴被胶带封住，双手反绑。
苏雪上前搜身，从其中一人身上摸出一张加密卡。“这个有用。”
余罪接过卡，看向另一边山头。林宇婧已经打出手势：目标撤离，方向东北。
“追！”
他们换上缴获的战术服，沿着敌人撤退路线追踪。地面有新鲜脚印，还有车轮压过的痕迹。
跑了约三百米，前方出现一条土路。
一辆黑色越野车正打着双闪等在那里。
“陷阱。”安怡低声说。
“我知道。”余罪眯眼看着车，“但他们必须有人来接应。”
果然，几分钟后，一个戴帽男人从树林里走出来，手里拿着通讯器。他走到车边敲了两下车门。
车窗降下一半。
里面的人说话了：“任务完成？”
“差不多。”戴帽男回答，“他们都死了。”
车里沉默了几秒，“上来吧。”
就在他拉开车门的一瞬间，余罪冲了出去。
外籍特警紧随其后。
戴帽男反应极快，转身就要跑。但林宇婧从侧面扑上来，一脚踢中他膝盖。
他摔倒在地，手枪还没拔出来就被按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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