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把耳麦摘下来，塞进战术背包侧袋。萨尔曼的人已经分成两组，一组留守泵站外围，另一组准备沿矿洞方向推进。他看了眼腕表，凌晨两点十七分。
“我们走。”他对身边队员说。
五人小队上了车，车队重新启动。前导车是邻国警方的改装越野，挂着蓝色反光条，后视镜上绑着一条红布——苏雪留下的标记还在。这条路是干河床改的土路，两边是陡坡，路面坑洼，车速提不起来。
红外导航屏亮着，显示前方三百米无异常。余罪靠在副驾，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他脑子里还在转电力波动的事。六分钟，太短了，不像正常设备启动，倒像是紧急唤醒。
车子拐过一个弯，坡道变窄。左侧山体突出，右侧是深沟，能见度不足十米。
前车突然一个急刹。
“砰！”
前轮炸了，车身一歪，横在路中间。
余罪立刻抬头看后视镜。
“轰！”
后方传来爆炸，火光冲天。退路被炸断，碎石飞溅，砸在车顶噼啪响。
“下车！所有人弃车！”余罪吼了一声，抓起背包就往车外跳。
刚落地，通讯器发出刺耳杂音，像是电流烧毁的声音。他低头一看，GPS屏幕闪了几下，黑了。红外导航也断了信号。
电磁脉冲。
对方有EMP装置。
他迅速趴下，滚到车底。另外三名队员也陆续撤离，但有一人刚站起来就被子弹擦中大腿，扑倒在地。
“别动！”余罪低喝，“关掉所有光源，关掉对讲机！”
那人捂着腿，咬牙没出声。
余罪爬过去，扯下他的战术腰带，翻出急救包。撕开绷带，压住伤口，再用匕首割下自己衣袖缠紧。血还是往外渗，但他顾不上处理更多。
四周安静了。
没有枪声，也没有脚步。
但他知道敌人就在高处。
他抬头看山坡，月光下能看到几块岩石边缘有金属反光。那是瞄准镜。
至少三个狙击位。
他还注意到，左前方坡顶有轻微热源波动，不是人体，是机器。可能是热成像探测仪在扫描。
敌方在等他们暴露位置。
余罪把受伤队员拖到一辆翻倒的油罐车后面。这里金属外壳厚，能屏蔽部分热信号。其他两人藏在废弃轮胎堆和石堆之间，各自找掩体。
他掏出卫星终端，屏幕亮了一下，又灭了。信号极弱，只能接收，不能发送。
他试了三次，终于等到一次短暂连接。
手指飞快输入代码：V7-EMP-FALL。
这是他和林宇婧约定的紧急暗码，意思是“遭遇电磁压制，已落入陷阱，尚存意识”。
发完立刻关机，塞进岩石缝里。
他知道这信号不一定能传出去，但必须试。
现在只能等。
他摸了摸配枪，弹匣满，还剩一把备用匕首。身上有半瓶水，一块压缩饼干。不算多，但够撑几个小时。
关键是不能动。
对方设伏，肯定不会只守不动。他们会下来清场。
他让队员们装死。自己趴在地上，脸贴泥土，呼吸放慢。眼睛盯着油罐车底部的空隙，观察外面动静。
十分钟过去。
山坡上传来轻微摩擦声。有人在移动。
不是走，是滑下来，动作很轻。
来了。
第一个黑影从坡顶出现，背着突击步枪，戴着夜视仪，手里拿着探测器。他在半山腰停了一下，举起探测器扫了一圈。
余罪屏住呼吸。
探测器指向轮胎堆那边，那人朝同伴打了个手势。
两个黑影跟着滑下来，三人呈扇形往下压。
他们开始检查尸体。
先看轮胎堆里的那个，翻了个身，发现是假人——余罪早让队员用防寒毯裹了背包冒充。
那人愣了一下。
接着去查第二具“尸体”，就是藏在石堆后的那个。那人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控制住了。
探测器扫过去，数值正常。
黑影点头，做了个“清除”手势。
第三个目标就是油罐车这边。
带队的那个蹲下来，拿探测器往车底伸。
余罪贴着地面，一动不动。
探测器离他不到五十公分。
红灯闪了一下。
那人皱眉，把探测器调成手动模式，再扫一次。
这次红灯连续闪了三下。
有生命体征。
他立刻后退，举枪对准车底。
余罪知道瞒不住了。
但他没动。
对方不开枪，说明不想惊动其他人。他们在等支援合围。
果然，那人拿出通讯器说了几句，声音压得很低。
然后四人聚在一起，商量战术。
余罪听不懂语言，但从手势判断，他们准备投掷震撼弹，逼人出来。
时间不多了。
他悄悄摸出匕首，握在右手。左手把战术手套脱掉，防止出汗打滑。
等他们靠近。
只要一个人探头进来查看，他就动手。
胜负就在一瞬间。
山坡上的探测器还在转，每隔四分钟扫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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