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把手机从抽屉里拿出来，屏幕刚亮，苏雪的下一条消息就跳了出来：“皮卡在山口停了十分钟，下来两个人，往林子里走了。”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手指快速敲击屏幕回了个“位置发我”，然后起身拉开指挥车的门。外面天色灰蒙蒙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他没回头，直接朝临时搭起的作战帐篷走去。
帐篷里已经有人了。
安怡坐在折叠桌前，笔记本电脑打开着，正往系统上传文件。她抬头看了余罪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苏雪靠在角落的行李箱上，手里转着一支口红。看到余罪进来，她停下动作，把口红塞进包里。
林宇婧站在地图前，戴着耳机，低声说着什么。见余罪进来，她摘下一边耳机，说：“邻国边境巡逻队换岗时间确认了，每六小时一轮，下一班三小时后交接。”
余罪走到桌子中间，把手机放在桌上，屏幕朝上。
“东线动了。”他说，“不是试探，是真转移。我们不能等审批下来再动手。”
安怡合上电脑，“你要先斩后奏？”
“不是我要。”余罪看着她，“是我们一起。”
苏雪从包里抽出一张纸，铺在桌上。那是手绘的路线图，线条歪歪扭扭，但标注清晰。“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司机画的，从勐康口岸到北山有三条野路，只有本地人知道。其中一条通废弃气象站，十年前就没人用了。”
林宇婧走过来，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这里，离边境线十五公里，没有监控，也没有信号塔。如果他们想藏人，最合适。”
余罪点头，“Dr. K不会走大路。冷链车需要稳定供电，只能走能接电的地方。气象站有独立发电机，还能避风。”
安怡翻开自己的本子，“我可以申请法医中心跨境协作通道，以‘紧急医学支援’名义走流程。最快六小时能拿到临时通行许可。”
“你去办。”余罪说，“不用等批复，先把材料递上去。只要有个名头，后面的事好操作。”
安怡看着他，“你知道这违规。”
“我知道。”余罪也看着她，“但你也知道，错过这次，下次就不知道在哪了。”
安怡没再说话，收起本子起身往外走。出门前，她留下一句：“两小时内提交第一份材料。”
苏雪摸出手机，翻出加密通讯录。她抬头看了余罪一眼，“我只问消息，不碰关系。”
余罪点头，“别露身份，别用老号。”
“明白。”她按下拨号键，贴到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喂，是我，借个名字用用……”
林宇婧重新戴上耳机，手指在平板上滑动，调出邻国警方联络名单。她找到一个标为“夜枭”的号码，点击发送预设协查模板。
几秒后，对方回复：“身份核实中，请提供行动代号与发起单位编号。”
林宇婧快速输入：“追影行动，滨海市局特案组，授权码已附。”
对方沉默了几秒，回：“备案通过，二十四小时内补全文书，否则自动失效。”
她摘下耳机，对余罪说：“通道开了条缝。”
余罪走到地图前，拿起笔，在边境线上画了个圈。他把刚才写下的那张纸撕下来，上面是四个字：不管多远。他把纸片贴在圈的位置，用胶带固定。
“安怡走官方渠道，争取合法身份。”他说，“苏雪盯地下线，找补给痕迹。林宇婧保持联络，随时接应。我来跟车。”
林宇婧皱眉，“你一个人太危险。”
“我不是一个人。”余罪说，“你们三个都在。”
苏雪挂了电话，抬头说：“消息放出去了，今晚会有答复。另外，东线有个补给点最近换了守夜人，新来的不抽烟，也不喝酒，像是正规训练出来的。”
“不是当地人。”余罪说，“是接手的。”
安怡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电子回执，“跨境医疗协作申请已提交，审核状态为‘处理中’。另外，我联系了赫尔辛基的老同学，他可以帮忙背书。”
“干得漂亮。”余罪说，“现在我们有三条腿走路。”
林宇婧把平板递过去，“这是邻国北部山区的卫星图更新版，标红的是可能藏身点。我已经让那边的技术组做热成像扫描，两小时后出结果。”
余罪接过平板，快速浏览。三个红点集中在同一区域，其中一个正好对应苏雪说的废弃气象站。
“就是这儿。”他说。
苏雪站起身，拎起包，“我去换个手机号，顺便见个人。”
“别单独见面。”余罪提醒，“用暗语，别提我们。”
“我又不是新手。”她笑了笑，拉开帐篷门走出去。
安怡收拾好电脑，临走前对余罪说：“如果真要跨境，记得穿防寒服。那边夜里零下二十度。”
“你还真当我死过一回？”余罪咧嘴，“上次冻得差点截肢，我能忘？”
安怡没笑，只是看了他一眼，“别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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