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
余罪没动。他靠着墙,手指已经按在战术刀的卡扣上。三秒后,耳机里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出声,是我。”
是林宇婧。
她通过加密耳麦接入频道,声音冷静但带着喘息,“我已经接管协调任务,你现在必须听我的安排。”
余罪缓缓松开刀柄。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敲了两下麦克风,表示收到。
“国际刑警确认立案了。”林宇婧说,“案件进入红色预警流程,但他们的行动机制和我们不一样,不能直接冲进去救人。他们要走程序,要各国警方同步审批,还要规避外交风险。”
余罪低声问:“那什么时候能动手?”
“正常流程需要两周。”林宇婧顿了顿,“但我们只有七天。苏雪那边传来消息,深蓝的国际分支可能在三天内转移实验体,F-W也在名单里。”
余罪咬紧牙关。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再拖下去,那个十六岁的女孩可能就永远消失在日内瓦湖底的数据中心里。
“我已经发起三方视频会议。”林宇婧继续说,“亚太协调中心、欧洲应急组、还有我们这边的技术支援。你刚才发过去的证据包成了关键筹码,但他们对你的身份有质疑。”
“说我不是正式上报渠道?”
“不止。”林宇婧说,“有人认为你是个人行为,缺乏官方授权,建议只采纳证据,不让你参与后续行动。”
余罪冷笑一声:“合着我拼死送出去的东西,最后跟我没关系?”
“所以我放了一段录音。”林宇婧说,“就是你在仓库里说的那句——‘我不是不怕死,我是不想让那些孩子白死’。”
频道那头安静了几秒。
“他们沉默了很久。”林宇婧说,“然后有人问,这个人现在在哪?我说他在安全屋待命,掌握唯一能追踪F-W的生物标记数据库,而且熟悉深蓝在国内的网络结构。没人能替代他。”
余罪没回应,但他握着耳机的手松了些。
“现在的问题是时间。”林宇婧说,“各国法律程序不同,司法时区也不统一。有的国家要求提前48小时提交突击申请,有的必须等法院签发搜查令。如果我们等他们全部准备到位,黄花菜都凉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拆任务。”林宇婧说,“我把整个行动分成两块——情报筹备和战术执行。先成立联合分析组,共享数据,建立互信。我引用了《跨国重大刑事案件协作备忘录》第十四条,争取到了临时授权通道。”
余罪皱眉:“他们会认这个?”
“我不光说了条款。”林宇婧说,“我还把你的证据链编号调出来,逐条核对。谁质疑我就让谁看原始文件,包括运输单据、医疗注册号、死亡记录。他们发现信息源头确实来自中国警方一线人员,态度就开始变了。”
余罪轻哼一声:“你还真行。”
“更难的是术语问题。”林宇婧说,“中方翻译把‘神经适配样本’翻成‘心理测试志愿者’,差点引发误会。我干脆自己上,一句一句校对协议草案,确保每个词都准确。”
余罪忍不住笑了:“你这是当警察还是当翻译?”
“现在都是我的活。”林宇婧语气平静,“还有一个国代表提出,这次行动应该由他们主导,理由是数据中心在他们境内。”
“那你怎么说?”
“我反问他:你们有谁见过‘方舟项目’的原始文件?有谁掌握赵局长的胁迫录音?有谁知道陈博士女儿被囚的具体位置?”林宇婧声音冷了下来,“我说完之后,没人再提主导权的事。”
余罪沉默片刻,低声说:“这事儿,还得是你来。”
频道那头停顿了一下。林宇婧没有接话,但她呼吸的节奏变慢了。
“接下来呢?”余罪问。
“我已经推动他们同意分段响应。”林宇婧说,“前期由国际刑警完成文书流转和人员部署,我们这边先启动外围监控。一旦审批通过,立刻激活预设突击小组。”
“突击小组谁带?”
“许平秋批了特勤支队的编制。”林宇婧说,“但我建议你带队。”
余罪一愣:“你不怕我乱来?”
“你确实乱来。”林宇婧说,“但你也最了解深蓝的运作方式。其他人进去就是瞎子。”
余罪没再推辞:“行。人手、装备、情报支持,你都能搞定?”
“我已经协调林雪,她是国际刑警亚洲联络官,会提前签署电子授权令。”林宇婧说,“飞行调度窗口也标好了,最佳突袭时段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各国警力可以同步行动。”
余罪点头:“那就把时间轴定下来。”
“正在做。”林宇婧说,“我会把各国审批截止日、航班时刻、突击路线全部整合进一张图谱。只要有一环打通,我们就启动下一阶段。”
余罪忽然想起什么:“等等,你说我算‘关键协作者’?这算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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