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契约既成，夫妻同盟
往日的灵堂早已撤去素白陈设，换上了朱红锦缎与雕花宫灯，暖融融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落在案头的红绸摆件上，驱散了往日的阴寒，添了几分名义上的夫妻暖意。顾云裳坐在铺着红绒的桌旁，指尖摩挲着昨日萧夜白赠予的“夜”字玉佩，玉佩温润的触感抵不过心底的清明——昨夜的坦诚与试探，终究要落进一纸契约，才算真正筑牢同盟的根基。
萧夜白已褪去病中倦态，靠在铺着软垫的床头，身上换了身月白锦袍，少了几分病气，多了几分清贵。他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绢纸，是连夜拟定的契约，见顾云裳抬眼看来，缓缓递过去，声音沉稳：“契约条款我已拟好，你看看。大致便是你助我清除毒素、扳倒三皇子与柳氏，我保你王妃尊荣，待事成之后，给你自由身。”
顾云裳接过绢纸，就着晨光细细翻看。条款条理清晰，权责分明，却处处透着上位者的主导，字句间皆是“本王命你”“你需遵行”，虽未苛责，却无半分平等可言。她指尖划过那些强势措辞，缓缓抬眼，语气平静却坚定：“王爷，这契约，我不能签。”
萧夜白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哦？王妃有何异议？”
“条款太过偏颇。”顾云裳将绢纸放在桌上，指尖点在字句上，“我与王爷是同盟，并非主仆。我助你脱困，是基于利益对等，而非臣服。这份契约里，只写了我需履行的义务，却未提王爷该守的承诺——比如，不得干涉我的行动，不得借同盟之名利用我谋私，更需在我遭柳氏或三皇子迫害时，全力护我周全。”
她顿了顿，迎上萧夜白深邃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同盟之道，贵在平等。王爷若想我全心全意相助，便需添上这几条。否则，这契约不过是一纸空文，我们的同盟，也难长久。”
萧夜白看着她，眼底掠过一丝玩味与赞许。寻常女子见了他拟的契约，要么受宠若惊，要么不敢置喙，唯有顾云裳，敢直视他的锋芒，争自己的权益。这份胆识与通透，更让他确信，没选错盟友。
“好。”他没半分犹豫，颔首应允，“就按你说的，添上平等条款。你我既是同盟，亦是名义上的夫妻，本该相互制衡，彼此庇护。”
说着，他唤来心腹侍卫，吩咐按顾云裳的要求修改契约。侍卫退下后，萧夜白语气郑重了几分：“昨日我们谈及清理王府内鬼，今日契约既定，该好好谋划一番。府中眼线遍布，柳氏与赵全根基深，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得循序渐进，逐个拔除。”
顾云裳点点头，起身走到桌边，取来一张空白宣纸，提笔勾勒出王府势力分布图：“王爷请看，柳氏的核心势力在西跨院，心腹有兰心、陈老花匠，还有厨房余下的几个亲信；赵全掌中馈，府中各处管事多是他的人，尤其是库房、浣衣局、侍卫队，都有他安插的眼线；此外还有些摇摆不定的下人，或是被胁迫，或是贪利，可争取亦可清除。”
“你打算怎么做？”萧夜白问道。
“先易后难，先弱后强。”顾云裳指尖落在“浣衣局”三字上，“浣衣局下人多，鱼龙混杂，赵全虽安插了人手，却都是些趋炎附势之辈，不足为惧。我们可先从这里入手，借着春桃的关系，摸清底细，清除赵全的眼线，同时拉拢可用之人——毕竟浣衣局下人往来各院，最易搜集消息。”
萧夜白眼中闪过赞同：“此计甚妙。春桃怯懦却忠心，由她出面，不易引人怀疑。除此之外，林姨娘那边也得尽快联动，她在府中多年，对赵全与柳氏的勾结更清楚，或许能给关键线索。”
“我正有此意。”顾云裳道，“今日午后，我去静思院见林姨娘，商议如何配合。另外，王爷赠予的玉佩，可调动先太妃留下的老仆，这部分人是我们的底牌，暂时不宜动用，等关键时刻，再让他们出面稳住局面。”
“嗯。”萧夜白颔首，“赵全贪婪，柳氏急躁，我们可借他们的弱点下手。赵全掌中馈，定然私吞了不少王府财产，我们从账本入手，找出他贪墨的证据，先断他一条臂膀；柳氏急于让我‘病逝’，定会再安排下毒或刺杀，我们设下陷阱，引她入局，抓她现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清除浣衣局眼线，到核查王府账本，再到引诱柳氏露馅，每一步都想得周全细致。从最初的试探戒备，到如今的坦诚商议，彼此间的默契，不知不觉间愈发深厚。
“对了，”顾云裳忽然想起一事，“昨日春桃说，柳氏曾与一个神秘黑衣人见面，谈及‘毒’与‘时机’，想来是三皇子派来的人。我们得尽快查清此人身份，否则后患无穷。”
“这事交给我。”萧夜白语气笃定，“我暗中养了一批人手，可让他们探查。柳氏与三皇子的联络方式，想必也与这个黑衣人有关，查清他，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三皇子谋逆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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