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员的眼神沉了沉,语气难得带上了一丝凝重:“守陵人不是活物,是上古修士的执念所化,靠陵内的回响之力维持存在。他会设下‘执念考验’,过不了的人,会被自己的心魔吞噬,连神魂都留不下。”他顿了顿,补充道,“三十年来,死在守陵人手里的修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
林弃和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但事已至此,他们没有退路——《逆仙箓》的线索就在回响陵里,就算有守陵人的危险,也必须去。
“还有件事要提醒你们。”成员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更低,“璇玑的算师已经盯上巡天云舸了,她的推演罗盘能锁定逆规者的灵力波动,最多半个时辰,天刑院的人就会来搜查船底。你们拿到地图后,最好立刻下船,别在这里多待。”
林弃心中一紧——刚才在黑市时,他就觉得百晓生的眼神不对劲,现在看来,百晓生很可能早就把他们的行踪泄露给了璇玑,甚至隐书会也是因为察觉到璇玑的追踪,才急于完成交易,让他们尽快离开,免得被天刑院的人一锅端。
“多谢提醒。”玄微微颔首,将兽皮地图小心地收进怀中——他用影蚀之力在地图表面裹了一层淡黑的灵气,能屏蔽灵力探测,防止被天刑院的人发现。
就在两人准备转身离开时,林弃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房间角落里的书架。书架是用破旧的橡木制成的,上面堆满了厚厚的古籍,古籍的封皮大多已经泛黄、破损,有的甚至缺了封面,只能看到里面模糊的字迹。其中一本放在最上层的古籍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本书的封皮是深棕色的,上面没有任何文字,但扉页的一角露在外面,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初代定序者篡改规则,秩序非天定……”
“那是什么书?”林弃指着那本古籍,问道。
成员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抬手挡住了书架的方向:“不该问的别问,隐书会的藏书,不是你们能碰的。”但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玄已经看清了扉页上的文字,眉头微微皱起——这句话和鸩婆婆之前说的“天刑院的秩序是人为定的,不是天道本意”几乎一模一样。
“是《天刑院秘史》?”玄问道,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成员的身体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玄会知道这本书的名字。他没有回答,只是摆了摆手,语气变得不耐烦:“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赶紧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林弃和玄对视一眼,知道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两人转身走出木门,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墙壁上的隐匿符文重新亮起,将房间的气息彻底掩盖,仿佛刚才的交易从未发生过。
林弃忍不住摸了摸怀中的《生生本源经》残页——刚才隐书会成员提到这是“百草堂生生一脉”所留,而他在百草堂遗址药圃找到的生机碎片,纹路恰好与残页上“续命草”的图谱边缘相契,连蕴含的温和生机都如出一辙,想来这碎片也该是生生一脉的遗留之物。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下船,避开天刑院的搜查,然后前往回响陵,残页与碎片的关联,只能之后再细究。
两人刚走上甲板,就看到远处的登船口处,几名穿着天刑院灰色制服的守卫正拿着检测法器,对下船的修士逐一检查,法器顶端的水晶时不时亮起红光,显然是在排查逆规者。
“快走,从船尾的紧急出口下船,那里的守卫少。”玄拉着林弃,往船尾的方向跑。风从甲板两侧吹过,带着高空的凉意,却吹不散两人心中的紧迫感——他们知道,一场新的危机,已经在码头等着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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