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荧光灯突然闪了闪,红笔圈出的“残响”“共振”“宿主网络”字样在光影里明灭,像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
“他留了句话。”苏清影继续道,“‘勿听回声’——不是警告别人,是警告自己。”
沉默漫过电流杂音。
沈夜突然笑了,笑声撞在水泥墙上反弹回来,带着几分癫狂:“所以他最后连‘不甘’都没了?那算什么解脱?”他捏紧骨笛,指节发白,金属边缘硌进掌心,“死了就是死了,疼着至少还活着。”
挂断电话,他低头看着骨笛,裂纹中的金线仍在缓缓蠕动,仿佛仍未睡去。
“那就趁你还听话的时候,干票大的。”
他站起身,拉灭灯。黑暗吞没房间前,最后一眼落在墙上白板的三个大字:**阴间音乐节**。
当晚,“回声同盟”的成员齐聚推理室。阿杰正调试音箱,耳机里漏出一段扭曲的惨叫混着电子鼓点,他推了推眼镜:“老大你是说……真要用这个?”
“死亡迪斯科。”沈夜从抽屉里抽出一盘磁带,封皮歪歪扭扭写着《我在火中蹦迪》,塑料壳已有裂痕,插入播放器时发出咔嗒闷响。
“以前他们用悲歌收割灵魂,”他低声说,目光扫过众人,“今天我要用笑声撕碎规则。”
小傀递上一面拨浪鼓,鼓面刻着暗红的“破音咒”,漆层剥落处露出木质纹理。沈夜接过时,无意轻晃,一声“破音咒”炸响,音箱爆了个短鸣,众人吓一跳,随即哄笑。
柳塘村的坟地在深夜里泛着青白。夜雾贴地流动,湿冷触感爬上脚踝,空气中浮着纸钱焚烧后的灰烬味,混着泥土深处翻涌的陈年腐气。
沈夜站在纸人阵中央,音响摆在脚边,小傀蹲在他肩头,红绸流苏随风轻摆,扫过他耳侧新生的骨茬,带来一阵微痒。月光像层霜,落在纸人僵硬的笑脸上,蜡黄纸皮下的竹骨架咯吱作响。
他按下播放键,电子鼓点瞬间炸响,重低音穿透胸腔,震得地面微颤。混音带里是他被火烧时的惨叫、溺亡时的呛咳、钉十字架时的闷哼,在合成器节奏中扭曲成魔性旋律,像一场来自地狱的狂欢派对。
纸人的嘴唇开始抽搐,嘴角咧开的角度越来越不自然。左边那个穿蓝布衫的纸人本来正机械地摇晃胳膊,此刻突然踉跄着转了个圈,脚步拖出泥痕;右边扎着麻花辫的纸人举起的手停在半空,手指关节“咔咔”作响,仿佛内部齿轮卡死。
山风卷着乐声往山巅吹,沈夜望着远处的黑影——青姑跪在骨铃阵中,骨笛在她掌心裂开蛛网纹,每一道裂痕都在渗出幽蓝光芒,映亮她苍白的脸。
“你不用安息……”山风送来她的呢喃,尾音被电音扯碎,断续飘来,“原来也可以这样活着。”
沈夜摘下一只耳机,自己跑调的歌声混着电流声钻进来:“我在火中笑~蹦个迪再死掉~”他对着血月举起酒瓶,玻璃折射出琥珀色光泽,液体晃动时发出清脆碰撞声,“敬所有想拿我当背景音乐的——”
骨笛突然在胸前震动,震感透过衣物直达心脏。
第十四种音色从裂纹里渗出来,像风刮过空谷,带着锈味和久埋地底的尘埃气息:“……下一个……是你……”
血月依然悬在头顶,像滴凝着的血。
沈夜的酒瓶停在唇边,目光穿过纸人阵望向山巅——那里的骨铃阵不知何时多了道黑影,比夜色更浓。
他舔了舔唇,把酒瓶慢慢放下,手指轻轻按在骨笛上。
“行啊。”他对着空气笑,“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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