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停下!快停下!”我猛地喊道,想去扑灭那令牌。
但周慕安已经完全沉浸在与“女儿”对话的幻境中,对我的喊叫充耳不闻。
就在此时,那青雾轮廓忽然剧烈地扭曲起来,发出的声音变得尖锐混乱:“……不……不对……不是我……谁在叫我……好多……手……拉我……爸爸……救……”
话音未落,香炉“砰”地一声闷响,底层那“返”字令牌彻底化为一小撮灰烬!青雾轮廓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非人的尖啸,猛地炸开,消散无形!
房间里的寒意和异香瞬间褪去大半。
周慕安如遭重击,踉跄后退,跌坐在椅子上,面如金纸,大口喘气,眼神却还直勾勾地望着香炉上方空荡荡的地方,喃喃道:“晚晚……晚晚……”
我赶紧开窗通风,心有余悸。再看那玉佩,已经碎裂成好几块,色泽黯淡,像是被吸干了最后一点灵光。
“许老板……”周慕安缓过劲,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眼中狂热更盛,“你看到了吗?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晚晚回来了!虽然时间短,但她认得我!她叫我爸爸!”
他完全忽略了刚才那恐怖的最后景象和尖叫。
“周先生,那不是您女儿!”我试图让他清醒,“那东西不对劲!您没听到它最后说什么吗?令牌毁了,这法子不能再用了!太危险!”
“危险?我不怕!”周慕安低吼,“只要能再见晚晚,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令牌不是有三块吗?‘返’字的不行了,还有‘牵’和‘梦’!我们试试其他的!一定是方法不对,或者香料不全!图纸!我们再研究图纸!”
他已经彻底疯了。
我严词拒绝,并警告他如果再纠缠,我就报警。周慕安死死瞪了我很久,才阴郁地收起香炉和玉佩碎片,蹒跚离开。临走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不寒而栗。
我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但我错了。
接下来几天,我总感觉精神不振,像是生了场大病,畏寒,耳鸣,夜里噩梦连连,总梦见一团青雾在黑暗中追着我,发出混乱的呓语。铺子里的香气,原本让我安心,现在却时不时会让我产生幻觉,仿佛看到角落里有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
更糟的是,周慕安并没有放弃。他不知从哪里又搞来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还花钱请了一个看起来神神叨叨的风水师,开始自己研究那“牵”字令牌和图纸。他不再来店里,但我从偶尔上门的、他圈子里的人口中听说,周慕安变得很古怪,整天把自己关在郊区的别墅里,神出鬼没,生意也不管了。
一个月后的深夜,我已经睡下,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近乎砸门的巨响惊醒。我披衣下楼,透过门缝,看到周慕安的司机,一脸惊慌。
“许老板!快!快去看看周先生!他……他不对劲!”
我本不想再去招惹,但司机说周慕安快不行了,一直念叨我的名字和“香”。出于一丝残存的责任感和不安,我还是跟着去了。
周慕安的别墅在城郊,灯火通明,却死寂无声。一进门,我就被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怪异香气包围。那香气复杂难言,腥甜中带着腐臭,又掺杂着檀腥和某种辛辣,正是上次“返魂香”气味的加强版、扭曲版。
别墅大厅中央,摆着那个多层铜香炉。此刻,炉中正冒出滚滚浓烟,颜色不再是青绿,而是混杂着黑、红、灰的污浊色调。刻着“牵”字的令牌,正在炉底熊熊燃烧,火焰竟是暗紫色!
周慕安瘫坐在香炉前的沙发上,姿势扭曲。他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如骷髅,皮肤呈现一种死灰的蜡色,但脸上却带着一种极度亢奋、近乎癫狂的笑容,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空处,嘴里快速嘟囔着:“晚晚……别怕……爸爸拉住你了……这次不会松手了……我们一起……永远在一起……”
而在他面前的空气中,并非空无一物。
那里悬浮着一团更加凝实、却也更加扭曲怪诞的“东西”。它依稀有着少女的轮廓,但肢体比例极不协调,像是被强行拉扯拼凑。面目更加模糊不清,只有一张不断开合、发出“嗬嗬”声响的嘴。更恐怖的是,从这雾影身上,延伸出七八条细细的、半透明的、如同污秽光线或黏稠触手般的东西,一条连接着香炉中的“牵”字令牌火焰,另外几条,则分别刺入了周慕安的额头、胸口、腹部!
周慕安的生命力,正沿着这些“光线”,肉眼可见地被那雾影吸走!他灰败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沿着血管逆向蠕动,流向那雾影。
他在用“牵”字令牌,燃烧自己,试图“牵引”住那个他以为是他女儿的邪物,甚至想与之“共生”!
“停下!快熄灭它!”我对司机吼道,同时冲向香炉,想把它打翻。
“别动!”周慕安猛地转过头,眼神凶狠如野兽,声音嘶哑非人,“谁也不能分开我们!晚晚需要我!我也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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