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王老汉家的土坯房就亮堂起来。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是去年春节林为民帮忙挂的，此刻映着窗纸上的 “福” 字，暖得人心头发热。灶台边，王老汉的老伴正颠着铁锅，葱花和腊肉的香味顺着门缝飘出来，引得院门口的大黄狗直摇尾巴。
“林书记，快坐！” 王老汉拉着林为民的手往炕沿上按，炕桌上已经摆好了四个菜：一盘油亮亮的腊肉炒青椒，一碗炖得软烂的土豆炖鸡块，一碟凉拌黄瓜，还有一碗撒了香菜的鸡蛋汤。“俺老婆子特意杀了只土鸡，你多吃点，补补身子！”
林为民刚坐下，院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李二柱拎着一筐刚摘的苹果走进来，后面跟着李梅和张萌，手里还捧着个保温桶：“林书记，俺这苹果是刚从树上摘的，甜得很！李老师熬了银耳羹，给你润润嗓子。”
不大的屋子瞬间挤满了人，炕沿上坐不下，李二柱就蹲在门槛上，张萌搬了个小马扎，大家围着炕桌，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
“林书记，俺听说市里要调你去当大官？” 李二柱咬了口苹果，含糊地问。
林为民笑了笑，没直接回答：“还在考虑呢，清河镇还有不少事没做完，苹果产业园刚起步，王大爷家的房子刚盖好，我要是走了，怕大家不适应。”
“嗨！林书记，你这就是瞎操心！” 王老汉放下筷子，往林为民碗里夹了块鸡肉，“俺们村民都知道，你去市里是为了帮更多人。你在清河镇这两年，帮俺们修了路、卖了苹果、盖了学校，俺们日子好过了，可还有别的地方的老百姓过得苦啊！你去市里，能管更多事，能查更多像刘建军那样的坏人，这是大好事！”
李梅也点点头：“林书记，您放心，清河镇的工作我们会接着干。您教我的那些电商销售技巧，我已经教会了好几个村民，明年苹果熟了，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您去市里，要是有啥需要俺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张萌从包里掏出个笔记本，递到林为民手里：“林书记，这是清河镇近三年的扶贫款流水和项目进展，我都整理好了，您要是走了，我就交给新的书记。您在市里要是想了解村里的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看着眼前这些朴实的村民，听着他们暖心的话，林为民心里的纠结慢慢消散了。他想起刚到清河镇的时候，村民们对他不信任，躲着他走；现在，大家把他当成家人，支持他去更远的地方干更大的事。他放下筷子，站起身，对着大家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大家！我决定了，去市里的督查组，以后我会尽最大努力，帮更多地方的老百姓办实事，也会常回清河镇来看大家！”
屋子里瞬间爆发出掌声，李二柱兴奋地站起来：“太好了！林书记，俺们以后去市里，能不能去看你？”
“当然能！” 林为民笑着说，“到时候我请你们吃市里的大餐！”
第二天一早，林为民就去了县委办公室。王建国已经在等他了，桌上摆着一杯刚泡好的茶。见林为民进来，王建国立刻站起来：“林为民同志，考虑得怎么样了？”
“王组长，我同意去督查组，担任副组长。” 林为民语气坚定，“我会尽快交接清河镇的工作，早日到岗。”
王建国脸上露出笑容，把茶杯推到林为民面前：“好！我就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过，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昨天我向市里汇报的时候，有几位领导提出，你之前只是镇党委书记，直接担任督查组副组长，可能会有人质疑你的资历。”
林为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王组长，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不会让您和市里失望。”
“你有这个决心就好。” 王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我已经跟市里的领导沟通过了，你的能力和人品，我都了解，清河镇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市里的领导也同意了，下周就召开任命大会，正式任命你为市督查组副组长。在这之前，你先把清河镇的工作交接好。”
林为民点点头：“谢谢王组长，我会尽快交接。”
接下来的几天，林为民忙着交接清河镇的工作。他把苹果产业园的规划图、扶贫款的流水账、村民的诉求清单，一一交给了新任命的镇党委书记，并反复叮嘱：“一定要把村民的事放在心上，苹果产业园的技术指导不能断，危房改造的进度要跟上，有啥解决不了的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交接工作的最后一天，清河镇的村民们自发地来到镇政府门口，为林为民送行。王老汉拄着拐杖，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他自己种的花生和红枣；李二柱拎着一筐苹果；李梅和张萌手里拿着村民们签名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祝福的话。
“林书记，俺没啥好送你的，这花生和红枣是俺自己种的，你带着在路上吃。” 王老汉把布包塞到林为民手里。
“林书记，这苹果你拿着，甜得很，就像俺们现在的日子一样甜。” 李二柱把苹果筐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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