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踏着暮色返回陈家庄,含泪将遇难的乡亲妥善安葬。
为感念陈灵桥的恩德,村民们自发筹资,在村口潺潺流淌的河畔并肩劳作,建起了一座古朴的庙宇,殿内塑起他的神像,日日香火不绝。
经此一役,陈老大的事迹在乡野间口耳相传,渐渐蒙上了一层扑朔迷离的神秘色彩,成了当地人心中不可亵渎的传奇。
岁月流转,二十余年的时光一晃而过,陈家庄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河畔的神庙也始终香火鼎盛。
谁也未曾料到,某个阴沉的午后,狂风骤起,乌云压顶,供奉着陈灵桥的那座神庙,竟毫无征兆地轰然坍塌,碎瓦残垣溅起满地尘埃,惊得河岸边的飞鸟四散而逃。
陈澄已年逾六十,佝偻着身子坐在炕头,指间的旱烟袋“吧嗒吧嗒”燃着,青灰色的烟圈裹着愁绪袅袅升起,爬满皱纹的脸上阴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
门口挤着七八位村民,个个面带焦灼,攥着衣角的手微微发紧,有年纪大的老汉不住搓着粗糙的手掌,年轻些的也眉头拧成疙瘩,都眼巴巴地望着炕头的老人,等他拿个主意。
“村长,神像好端端塌了,这怕不是什么不祥之兆啊!”有人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慌,说话时牙齿都轻轻打颤。
“是啊是啊!要不咱再去请陈老叔,让他再刻一尊神像供奉着?”另一个人急忙附和,往前凑了半步,语气里满是期盼。
陈澄缓缓磕了磕烟袋锅,重重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陈老叔都八十多了,脑子早就不太灵光,手脚也不利索了,能不能再刻出来,实在难说啊。”
众人闻言,都耷拉下脑袋,屋里屋外只剩一片愁云惨淡,有人唉声叹气,有人抹了把脸,愁云更浓。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轻小伙子满头大汗、衣衫凌乱地撞了进来,裤脚还沾着泥点,脸上血色尽失,声音都带着哭腔:“村长!不好了!那些妖怪……那些妖怪又从河里爬上来了!”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众人头顶,所有人脸色骤变,心头齐刷刷一颤。
有个老太太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被旁边人急忙扶住。
几个壮实的汉子下意识攥紧了揣在怀里的柴刀,指节都捏得发白。
陈澄猛地直起身,烟袋锅“当啷”一声掉在炕沿上,眼里满是震惊与凝重。
陈澄不及多想,抄起墙角的柴刀,带着几个年轻小伙子就往河畔冲去。远远望去,只见黑压压的鱼精、虾兵蟹将密密麻麻地从水里爬上岸,鳞甲在阴沉的天色下泛着冷光,看得人头皮发麻。
不多时,一身金甲的灵感大王立在一只老龟的背上,缓缓向岸边驶来。那金甲依旧耀眼,可气势却莫名透着几分诡异。
陈澄只觉心头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这场景,竟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可如今,陈老叔早已神志不清,当年能独当一面的张叔、李叔也都不在了,这一次,他们还能熬过这劫吗?
灵感大王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声音竟有些结结巴巴:“你…你们听好了!三…三日之后,必…必须给我准备童男童女各一名!不…不然,我就淹了你们的村落!”
他说话时眼神飘忽,一边说一边频频扭头张望,像是在防备着什么可怕的东西。那缩着脖颈、小心翼翼的模样,竟比惶恐的村民们还要心虚胆怯。
话音刚落,不等陈澄等人作出任何反应,灵感大王便急急忙忙下令回撤。老龟调转方向,他踩着龟背匆匆退回水中,那些鱼精虾兵也如潮水般紧随其后,瞬间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岸边湿漉漉的泥痕和满地狼藉。
河风卷着湿气扑面而来,众人僵在原地,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有个胡子都花白的老者腿一软,一屁股坐在湿泥里,脸色惨白地喃喃:“又…又要童男童女…这可咋整啊?”旁边的老婆婆捂住脸低声啜泣,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嘴里反复念着“造孽哟”。
几个汉子攥着农具的手不住发抖,脸上又惊又怒,却没人敢先开口。
陈澄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与绝望,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柴刀,沉声道:“都别慌!先回村里,召集所有人再商议!”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硬是撑着一股镇定,领着众人往村里走去,身后的河畔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挥之不去的恐惧。
没多大功夫,村口老槐树下便聚起了大半村民,恰是陈灵桥的家门口。
此刻的陈灵桥,早已幻化成一副行将就木的老态。
“老叔,老叔?”陈澄上前唤了两声。
陈灵桥缓缓抬起浑浊的眸子,目光涣散,似是连聚焦都费力。
“老叔,那神像……您还能再刻一尊吗?”陈澄声音发颤,满是忐忑。
陈灵桥却不答话,只是直勾勾望着村外的方向,神色茫然。陈澄见状,只能暗自叹气,老叔都老成这样了,确实是指望不上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各位乡亲,这般聚集,可是有什么要事?”
众人闻声扭头,看清来人模样,顿时吓得连连后退,惊呼此起彼伏。
“妖、妖怪!”“是那吃人的妖怪又来了!”
不少村民吓得魂飞魄散,转身便作鸟兽散。
只见人群外,立着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子,正嬉皮笑脸地打量着众人。
他身旁跟着个猪首人身的壮汉,肩上扛着一柄九齿钉耙,模样骇人;
还有个络腮胡大汉,挑着沉甸甸的担子,身形魁梧壮硕;最前头则是位白净俊秀的和尚,身着僧袍,身旁还立着一匹神骏的白马。
正是那唐僧师徒四人。
喜欢我能去天庭搬救兵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我能去天庭搬救兵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