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推理创作,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一、噩耗
深秋的霜,在黎明前最暗的时刻悄悄爬上了田庄的每一片瓦。
林清轩醒来时,窗外仍是墨色的。他披衣起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天边有几颗星子还未隐去,冷冷地亮着,像是钉在苍穹上的银钉。他站了片刻,正要转身回屋添衣,却见田埂尽头一盏灯笼摇摇晃晃地由远及近。
提灯的是庄子里的老仆林福,已过六旬,步履却急得反常。灯笼在晨风中剧烈摇晃,将老人佝偻的影子投在霜地上,拉长又缩短。
“老爷!”林福的声音隔着十几丈便传了过来,嘶哑中带着颤抖。
林清轩心头莫名一紧。他立在门阶上,看着老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近。灯笼的光映出林福脸上的沟壑,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竟有泪光。
“京城……京城来的急报。”林福喘息着递上一封盖着黑色火漆的信函,手抖得厉害,“是将军府上的人连夜送来的,说……说让务必亲手交到您手里。”
林清轩接过信。黑色火漆上压着“镇北”二字的篆印,印纹有些模糊,像是盖印时手在颤抖。他拆信的手指竟也有些发僵——黑色火漆,军中急报,非吉兆。
信纸展开,只有寥寥数行:
“林先生敬启:家主萧远山将军于九月十七丑时三刻病逝。将军临终前嘱:‘若林先生问起,告之,北疆雪厚,不必相送。’府中诸事已妥,勿念。将军府总管萧忠叩首。”
字迹工整,是萧忠的手笔。这位跟随萧远山四十余年的老管家,每个字都写得极稳,可林清轩却从那笔画的缝隙里,读出了一片崩塌的天地。
他立在原地,信纸在指尖簌簌作响。晨风忽然大了起来,卷起院中落叶,沙沙地,像是无数细碎的脚步声正从四面八方退去。
“老爷……”林福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林清轩没有回应。他抬起头,望向北方——京城的方向。天际已泛起鱼肚白,那几颗星子渐渐淡去,唯有一颗最亮的,仍固执地悬在即将破晓的天空中,孤单而冷清。
那颗星,他认得。许多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清晨,萧远山指着它对他说:“那是北辰,北疆将士夜行认路的星。我若死了,魂灵便附在那颗星上,替后来者照一照路。”
当时他只当是戏言。
如今,戏言成谶。
二、将军萧远山
萧远山,镇北将军,萧煜旧部中最后一位柱石。
林清轩第一次见他,是在二十三年前的冬天。那时他刚因“妄议朝政”被贬出京,风雪夜投宿荒村野店。店中已客满,掌柜见他书生模样,又无随从,便指了柴房角落的一堆干草:“将就一夜吧,明日早些赶路。”
他正铺草,门外马蹄声骤响。一队铁甲士兵涌进店中,为首的将领身形魁梧,眉宇间有刀刻般的纹路。掌柜吓得腿软,那将领却只摆了摆手:“腾几间房,热些酒菜,马要上好的草料。”
“将军……小店实在……”
“柴房也行。”
于是林清轩那堆干草旁,多了个裹着大氅的身影。萧远山脱了盔甲,露出一身洗得发白的常服,接过亲兵递来的酒囊,仰头灌了一大口,这才看向林清轩:“读书人?”
“是。”
“被贬的?”
林清轩一怔。
萧远山笑了笑,眼角纹路更深:“这季节往北走的书生,十个有九个是得罪了人。哪个衙门的?”
“翰林院。”
“哦,清贵地方。”萧远山又灌了口酒,将酒囊递过来,“暖暖身子?”
那夜他们说了许多话。萧远山说他刚从北疆轮值回京述职,边关苦寒,胡骑时扰,将士们“黄沙百战穿金甲”。林清轩则说起朝中党争、民生凋敝。一个武夫,一个书生,在柴房的干草堆上,竟对饮至天明。
临别时,萧远山从怀中摸出一枚铁牌:“此去路途艰险,若有难处,持此牌至任何一处驻军,报我名号。”
林清轩推辞。
“拿着。”萧远山将铁牌塞进他手里,“我读过你的策论。你说‘武以卫国,文以安邦,文武并济,天下方宁’。边关将士缺的不只是刀甲,更是你这样的人替他们说话。”
那枚铁牌,林清轩后来只用过一次——三年前田庄遭流寇围困,庄中存粮将尽。他冒险突围,持牌至百里外的驻军求援。守将验过铁牌,当夜便点齐五百轻骑驰援,解了田庄之围。
事后那守将来访,言谈间提起:“将军嘱咐过,林先生之事,便是他之事。这铁牌,他统共只给过三人。”
另两人是谁,守将未说。林清轩也未问。
他只记得,每次入京,无论多忙,萧远山总会抽空见他一面。有时在将军府简朴的书房,有时在京郊的演武场。将军不爱谈朝局,却总问田庄收成如何、佃户过得怎样、书院的孩子可曾缺书少墨。
“我少年时也是农家子。”有一回萧远山说,“父亲早逝,母亲拉扯我们兄弟三人,靠两亩薄田过活。那年大旱,颗粒无收,母亲抱着我们哭了一夜。后来是村里的秀才开了义仓,每日施一顿粥,我们才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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