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推理创作,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晨光熹微时,阿桑已提着竹篮走在后山的羊肠小道上。
七十三岁的年纪,脚步却仍稳健得惊人。她弯下腰,仔细辨认着草丛中一株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这是去年才发现的野地丁,清热解毒的功效比寻常的强上三分。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叶片,采下最嫩的几株,小心翼翼地放入篮中。
竹篮里已有半满:车前草、金银花、艾叶、鱼腥草……每一样都按着她的规矩,只取所需,不伤根本。这是她自幼在山野间学到的道理——天地有生养之恩,取用当存敬畏之心。
回到山脚下那处简朴却整洁的院落时,灶房里已升起袅袅炊烟。林清轩正蹲在灶前添柴,见她回来,抬头微微一笑:“今日采得不少。”
“春末夏初,正是草药最丰的时候。”阿桑将竹篮放在檐下阴凉处,开始分拣,“昨日王婶家的小孙子发热,用了金银花还欠些力道,今日这野地丁正好配上。”
林清轩站起身,掸了掸衣上的草屑。年近八十的他背已微驼,但眼神依然清明。他看着阿桑那双布满皱纹却依然灵巧的手在草药间翻飞,心中涌起一阵温热的感慨。
谁能想到呢?这个曾经在朱门深院里沉默寡言、如履薄冰的女子,如今成了方圆三十里最受敬重的“老夫人”。不是因她是尚书之妻,不是因她儿子在朝为官,而是因她那一手从山野间悟来、又在岁月中淬炼的医术,和她那颗从不计较得失的仁心。
“吃过早饭再去吧。”林清轩温声道。
阿桑摇头:“那孩子烧了一夜,耽误不得。你先吃,给我留两个馍就行。”
她将分好的草药用旧布包好,又取了几味家中常备的药材配齐,挎上药箱便出了门。那药箱是林念桑前年回乡时特意请匠人打的,轻巧结实,分格清晰,阿桑爱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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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家住在村东头,三间土房收拾得干净。阿桑刚到院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孩子微弱的啼哭声。
“老夫人来了!”王婶红肿着眼迎出来,几乎要跪下,“狗娃他、他后半夜开始说胡话……”
阿桑扶住她,快步进屋。简陋的土炕上,一个约莫四岁的男孩小脸通红,呼吸急促,眼皮半阖着。阿桑伸手探额,温度烫得惊人。她翻开孩子的眼皮看了看,又仔细瞧了舌苔,心中有了数。
“是热毒内蕴,加上受了惊吓。”阿桑一边说,一边打开药箱,“我新采的野地丁正好用上,配以连翘、薄荷、甘草,先清热,再安神。”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小药碾,将药材细细研磨。那碾子是用上好的青石制成,手柄磨得光滑如镜,是林清轩多年前亲手为她做的。碾药声规律而轻柔,在焦急的空气中划出一片令人安心的节奏。
王婶的丈夫王大站在一旁,搓着手,满脸窘迫:“老夫人,这药钱……”
阿桑头也不抬:“先让孩子好起来再说。”
药碾好,她用温水调成药糊,一点一点喂进孩子嘴里。那孩子起初抗拒,但药汁清凉,渐渐便咽了下去。喂完药,阿桑又从箱底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许淡绿色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孩子额头、脖颈和手心。
“这是薄荷与冰片调的散热膏,能让他舒服些。”她转向王婶,“午后我再来一趟。记住,这两日只给他喝米汤,忌荤腥。”
王婶千恩万谢地将阿桑送到村口。临别时,她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粗布小包,硬塞到阿桑手中:“这是自家鸡下的蛋,老夫人一定收下,不然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阿桑推拒不过,只得收下。布包里有六枚鸡蛋,还带着母鸡的体温。
往回走的路上,阿桑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她想起四十多年前,自己还是个年轻的妇人,刚随林清轩离开京城,来到这偏远的山村安家。那时的她除了认得几味草药,几乎一无所长。是这里的乡邻教会她种地、织布、腌菜,在她最难的时候,一碗糙米、一把野菜地接济他们夫妇。
“林夫人,”那时的村人这样称呼她,带着些疏离的恭敬,“您是从大地方来的,这些粗活让我们来做。”
阿桑却摇头,挽起袖子跟着下地。手上磨出水泡,肩上晒脱了皮,她从未抱怨过半句。渐渐地,“林夫人”变成了“阿桑姐”,又变成了如今的“老夫人”。称呼的变化里,是四十余年朝夕相处积累的情分。
她记得最清楚的是来到这里的第三年,林清轩染了严重的风寒,高烧不退。家中余钱早已用尽,她急得满山遍野找草药,却因不熟悉此地草木,险些采错了药。是村里的李老丈——那时他还健在——拄着拐杖带她认遍了后山每一味能治风寒的草药。
“医者父母心,”李老丈那时说,“但你得先懂得这山、这水、这土地生长什么,才能治这方水土养出来的人。”
那句话,阿桑记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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