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山的夜色被篝火燃得温热,主营帐内烛火通明,舆图在案上铺开如凝固的山河。苏念念解下银甲,后背的伤口经军医重新包扎,纱布渗出淡淡的血色,却丝毫不影响她指尖在地图上的游走。李广指尖叩击着漠北方向,沉声道:“斥候传回消息,匈奴新单于稽粥已整合冒顿旧部,与车师国在焉耆盆地会师,兵力合计二十万,比预想中多了三万。”
李崇铺开最新的军报,字迹被烛火映得发暗:“更棘手的是,车师国借匈奴之力,收服了西域边缘的姑墨、温宿两国,如今他们的防线从焉耆一直延伸到尉犁,若正面强攻,我军损失必重。”
苏念念俯身细看舆图,指尖划过黑石山与西域盟军之间的戈壁:“匈奴铁骑善野战,车师国士兵熟西域地形,二者联手最是难缠。但他们也有破绽——稽粥新立,匈奴各部军心未稳;车师国与姑墨、温宿素有嫌隙,结盟不过是权宜之计。”她抬眼看向秦风,“雄鹰部落的族人擅长追踪与夜袭,可否让鹰烈首领选派百名精锐,潜入焉耆盆地,摸清敌军粮草囤积之地?”
秦风立刻应声:“我这就去传信!鹰烈首领早有此意,他说部落子弟皆愿为守护家园效命,前日还特意驯养了十数只猎鹰,可用于传递消息。”
帐外传来马蹄声,一名斥候掀帘而入,单膝跪地:“将军!漠北方向发现小股匈奴骑兵,约五百人,正在黑石山以北三十里处劫掠牧民,似在打探营寨虚实。”
苏念念眼神一凛:“来得正好。秦风,你率两百骑兵随我前往,既要救下牧民,也要让稽粥知道,我大夏将士绝非易与之辈。”她转身取过弯刀,银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此次出战,不斩来使,只擒其首领,逼问匈奴军情。”
李广叮嘱道:“将军左臂伤势未愈,务必小心。匈奴骑兵战法凶悍,切记不可孤军深入。”
苏念念颔首,翻身上马时,左臂的牵扯让她蹙了蹙眉,却转瞬恢复如常。两百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踏碎夜色,朝着北境疾驰而去。三十里路程转瞬即至,远远便望见草原上燃起的炊烟,夹杂着牧民的哭喊与马蹄的轰鸣。
五百名匈奴骑兵正围着一座牧民帐篷烧杀抢掠,马匹上驮满了劫掠的牛羊与财物。为首的是一名络腮胡将领,手持狼牙棒,正狂笑不止。苏念念勒住马缰,弯刀直指敌阵:“大夏平北将军在此,尔等速速放下屠刀,束手就擒!”
络腮胡将领回头,看到苏念念一身银甲,身后骑兵阵列整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不过是个女娃娃,也敢口出狂言!兄弟们,杀了她,抢了这匹好马!”
匈奴骑兵立刻调转马头,挥舞着弯刀、狼牙棒冲了过来,马蹄扬起漫天尘土。苏念念催马迎上,弯刀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寒光,左臂虽不能全力挥砍,却凭借着精准的预判,避开了最先冲来的骑兵的刀锋。她侧身贴近对方战马,右手弯刀顺势劈下,“唰”的一声,那骑兵的马腿被生生砍断,人仰马翻摔在地上,不等爬起便被后续的大夏骑兵制服。
秦风率领骑兵分成两队,如两把利刃从两侧包抄,长枪刺出,精准地刺穿匈奴骑兵的铠甲。苏念念与络腮胡将领正面交锋,狼牙棒带着呼啸的风声砸来,她不敢硬接,催马侧身避让,狼牙棒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石。趁对方收棒的间隙,苏念念弯刀直刺,直指其心口,络腮胡将领慌忙用狼牙棒格挡,“铛”的一声,火花四溅,他只觉得手臂发麻,没想到这女将军力气竟如此惊人。
“你这女娃倒是有些本事!”络腮胡将领怒吼一声,狼牙棒再次挥出,招招不离苏念念要害。苏念念凭借着马术的灵活,在对方的猛攻中辗转腾挪,左臂的伤口被牵动,鲜血浸透了纱布,顺着手臂滴落,她却浑然不觉,眼神愈发锐利。
激战十余回合,苏念念渐渐摸清了对方的套路——络腮胡将领力气虽大,却转身迟缓。她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对方的狼牙棒擦着肩头掠过,趁其重心不稳,猛地俯身,右手弯刀顺着对方的马鞍滑过,朝着其手腕砍去。络腮胡将领惊呼一声,连忙缩手,却还是被刀刃划伤,狼牙棒险些脱手。
苏念念趁机催马上前,左手不顾伤势,死死按住对方的肩膀,右手弯刀抵住其咽喉:“降不降?”
络腮胡将领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苏念念手下的力道震慑,感受到脖颈处的寒意,他咬牙道:“我乃匈奴左贤王麾下大将,岂能降你一个女流之辈!”
“冥顽不灵!”苏念念手腕一用力,弯刀划破对方脖颈皮肤,“再敢嘴硬,我现在就取你狗命!”
这时,其余匈奴骑兵已被秦风率领的将士击溃大半,剩下的纷纷弃械投降。络腮胡将领看到大势已去,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最终颓然道:“我降……”
苏念念将其交给亲兵看管,随即翻身下马,走向被解救的牧民。一位老阿妈牵着孙子走上前,对着她躬身行礼:“多谢将军救命之恩!这些匈奴人杀了我的儿子儿媳,若不是将军,我们祖孙俩也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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