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海废墟深处,星纹祭坛散发的光芒逐渐内敛,最终化作一层柔和的星辉薄膜,笼罩着墨渊的真灵光团。光团中,婴儿虚影的呼吸变得悠长平稳,先前遍布的裂纹已愈合大半,劳宫穴处的源初混沌道种与眉心新生的星芒印记交相辉映,散发出愈发玄妙的道韵。然而,这种修复并非一帆风顺,每一次星辉流转,都引动其真灵深处那些黯淡下去的因果线轻微震颤,尤其是那几根断裂的、连接九狱本源的漆黑线条残端,如同不甘的毒蛇,微微扭动,散发出隐晦的怨毒气息。
“墨渊师弟的真灵正在与祭坛本源深度融合,修复速度远超预期,但……那九狱因果的反噬似乎也在加剧。”素心指尖探灵梭青光缭绕,仔细感应着光团的变化,美眸中忧色不减,“这般强行修复,如同刀尖起舞,福祸难料。”
玄明默然点头,他亦感受到墨渊真灵在快速恢复的同时,散发出的气息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苍茫与古老,仿佛有另一个意识正在苏醒。他紧守在一旁,青冥真元缓缓流转,既是护法,也是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林惊涛则手持古朴长剑,立于残破殿门处,纯阳剑气含而不发,神识如同最精密的罗盘,仔细扫描着外界每一寸空间。陨星海死寂依旧,但那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潮汐阁与血煞宗的追兵,如同悬顶之剑,不知何时便会斩落。墨辰安静地坐在角落,擦拭着仅存的几张符箓,少年脸上已褪去青涩,唯有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约莫过了半日,祭坛中心的墨渊真灵光团骤然亮起!并非之前无意识的波动,而是一种充满清明与智慧的光芒!光团中的婴儿虚影,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眸,左眼依旧倒映星河生灭,右眼却不再是模糊的因果线,而是化作了两枚缓缓旋转、蕴含无尽奥妙的星辰符文!符文深处,仿佛有宇宙初开、星轨确立的宏大景象一闪而逝。
“墨渊师弟!”玄明惊喜交加,第一时间察觉到墨渊意识已然复苏。
墨渊(真灵婴儿状态)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玄明身上,嘴角泛起一丝带着疲惫却无比真实的微笑,神念传入每个人脑海:“玄明师兄,素心师姐,林道友,墨辰……辛苦诸位了。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虽依旧稚嫩,却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以及一种仿佛洞悉了部分世界本质的深邃。
“感觉如何?那祭坛……”素心急忙问道。
墨渊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脚下的星纹祭坛上,带着一丝复杂与明悟:“此非普通祭坛,而是上古一位执掌‘星辰裁决’权柄的星君,在其陨落前,以自身道果与部分残存星核所化的‘传承碑’。我引动源初之光,意外契合了其传承条件,获得了部分记忆碎片与……一门名为《星劫逆命术》的禁忌神通。”
“《星劫逆命术》?”林惊涛瞳孔微缩,“听闻乃是逆天改命,触碰轮回禁忌之法,凶险异常!”
“不错。”墨渊神色凝重,“此法可引动星辰劫力,短暂逆乱自身因果,甚至……窥探乃至改写既定之‘果’。但代价巨大,稍有不慎,便会引来真正的星陨道消之劫,万劫不复。”他顿了顿,看向众人,“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位星君的记忆,我知晓了更多关于‘九狱’,关于那‘窃命者’,乃至关于……我自身的一些真相。”
众人屏息。墨渊继续道:“九狱,并非单纯关押邪魔的牢狱,它本身就是宇宙负面因果、业力、罪孽的最终归墟与沉淀之地。所谓的‘九狱之主’,也并非简单的管理者,而是镇压、梳理,必要时……‘消化’这些负面因果的存在。历代狱主更替,皆与因果失衡有关。”
“而‘窃命者’……祂是上一任,或者说,是某一任失控的九狱之主残留的恶念化身!祂不甘于被镇压、被遗忘的命运,企图通过篡改众生因果,吞噬命运变数,重聚权柄,甚至……反向吞噬九狱,成为全新的、唯一的‘因果之主’!祂盯上我,不仅因为源初之光,更因我可能是……这一纪元的九狱之主候选之一!”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众人虽早有猜测,但从未想过真相如此骇人!墨渊的身份,竟牵扯到宇宙本源秩序的角逐!
“至于这陨星海……”墨渊目光扫过殿外荒芜的星空,“也并非简单的古战场。它是上古时代,某位试图反抗‘窃命者’篡命的大能,与‘窃命者’及其爪牙爆发最终决战之地。那位大能战败,此界被打碎,但其残存的意志与布置,依旧在默默对抗着‘窃命者’对这片星域因果的侵蚀。这祭坛,便是其一。”
信息量过于庞大,众人皆感心神震撼。玄明深吸一口气,问出关键:“那你如今有何打算?”
墨渊真灵婴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被动躲避,终非长久之计。‘窃命者’既能追踪因果,我们逃到哪里都难以真正安全。唯有主动出击,设法斩断或混淆其锁定我们的因果,甚至……利用此地的特殊环境,反制其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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