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的沙刚被春风吹软,碛北的狼烟就漫过了黑油碛。李元霸用麂皮擦着八棱紫金锤,锤身映着初绿的草芽,把玄甲军三个字的刻痕照得发亮时,罗焕骑着快马从烽燧西疾驰而来,马鬃上还沾着沙砾——他去薛延陀牙帐探了五日,回来时马鞍上捆着个昏迷的斥候,斥候的靴筒里藏着半张染血的羊皮卷。
是夷男的手笔。罗焕把羊皮卷往案上一铺,指着眼标注的红圈,薛延陀的大俟利发夷男联合了回纥的药罗葛部,在郁督军山北麓筑了联营,还挖了三条地道通漠南的粮道。这斥候是在地道口被抓的,胸口挨了三箭,硬是咬着牙爬回了黑沙窝。
粮道是漠南的命脉,去年刚用夯土加固过,地道要是挖通,存粮不出三日就会被劫空。尉迟恭攥着蛇矛往帐柱上戳,矛尖撞出火星:老尉迟带铁甲营去堵地道!挖三天三夜也得把狗东西全掏出来!
李元霸没接话,指尖在羊皮卷的地道入口划了划——那里离黑沙窝的水源地不足三里,沙层下是虚土,硬挖只会陷进去。他突然往帐外喊:把多滥葛带过来!
赤毛部的俟利发多滥葛被捆在烽燧的桩子上才三日,胡茬已冒出半寸,见了李元霸手里的羊皮卷,突然剧烈挣扎:将军!这地道是回纥人挖的!俺们赤毛部早归顺了,绝没掺和!
没掺和?李元霸把金锤往他脚边一顿,沙砾被震得跳起来,地道口的驼粪是赤毛部的驼群拉的,别以为俺认不出来。多滥葛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莫贺延部的老牧人这时掀帘进来,手里捧着碗刚熬的马奶粥:将军尝尝?掺了沙枣泥,甜得很。他眼角余光扫过羊皮卷,突然道,郁督军山北麓有处响沙坡,沙下是空的,人走在上面会往下陷——回纥人挖地道,定是借了坡下的空穴。
裴元庆(注:此处按《李元霸》故事线延续前作人物设定)从帐后钻出来,合璧刀在手里转了个圈:俺去响沙坡!俺的刀能探虚实,往沙里一插就知道哪是空的!少年的甲胄上还沾着黑沙窝的沙粒,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
李元霸把马奶粥往多滥葛嘴边递了递:想活命就带路。多滥葛连忙点头,喉结滚动着咽了口唾沫——他被捆了三日,粒米未进。
出发时,莫贺延部的牧人赶着二十峰骆驼跟在后面,驼背上驮着捆成束的红柳根:这东西扎在沙里能固土,堵地道口正好用。又往裴元庆怀里塞了个皮囊,沙棘酿的醋,遇着虚沙会冒泡,能辨方向。
响沙坡的风比黑油碛烈,卷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李元霸带着五百玄甲军摸到坡下时,正撞见回纥兵往沙里埋炸药——引信用羊肠裹着,藏在沙蒿丛里,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多滥葛哆嗦着指:将军您看!那就是地道的主入口!
坡顶突然传来呜——的号角声,是回纥的鹰笛阵,三百骑回纥骑兵顺着坡往下冲,马背上驮着土袋,显然是要往地道里填沙加固。药罗葛部的首领举着狼牙棒往这边喊:李元霸!拿命来!这响沙坡就是你的坟地!
罗焕!带轻骑往坡东撤!李元霸双锤往沙里一砸,红柳根被震得往土里扎,瞬间形成道沙障。回纥骑兵的马撞在障上,前蹄陷进沙里,骑手摔得人仰马翻。裴元庆举着合璧刀冲进骑队,刀劈在土袋上,沙土溅起来打在回纥兵脸上,疼得他们直揉眼。
多滥葛突然往沙蒿丛钻,想趁机逃跑,却被尉迟恭一矛戳住后颈:狗东西还敢耍花样!蛇矛往沙里一按,正好压住根炸药引信——引信燃着,离炸药只剩半尺!
快撤!李元霸拽着尉迟恭往坡下跑,刚跑出丈远,就听一声巨响——炸药炸开,沙坡塌了半面,露出个丈宽的洞口,里面黑得像泼了墨,隐约有回纥兵的惨叫传来。
药罗葛部的首领见地道被炸开,气得用狼牙棒往多滥葛身上砸:废物!坏了我的事!多滥葛抱着头往沙里缩,被李元霸一脚踹开——金锤迎面砸去,狼牙棒被撞得断成两截,首领惨叫着摔在沙里,被裴元庆用刀背敲晕了。
玄甲军顺着洞口往下冲,地道里的回纥兵举着弯刀迎上来,刀光映着石壁上的火把,亮得刺眼。李元霸双锤抡得像风火轮,地道的土壁被砸得簌簌掉渣,有的地方竟塌了下来,把回纥兵堵在中间。
往左边挖!罗焕举着银枪往地道岔口指,那里的土壁比较新,显然是刚挖的。玄甲军跟着往岔口钻,走了约莫三十步,突然听见的水声——是黑沙窝的水源地!回纥兵竟快挖通了!
裴元庆合璧刀往土壁上一插,刀身陷进去半截:俺来凿!少年运起力气猛劈,土块飞溅中,壁后突然传来惊呼——是守水源的玄甲军!两边的人同时动手,很快就凿开了个洞口,水源地的清水顺着洞口往地道里淌。
药罗葛部的残兵见水源被发现,纷纷往地道深处逃。李元霸哪能让他们跑?双锤往土壁上一砸,地道顶塌了下来,把残兵全埋在了沙里。等清理完地道时,玄甲军从里面搜出三十车被劫的粮草,还有回纥与薛延陀的盟约——上面写着要趁秋收时袭长安,分占关中与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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