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测试范围。”灵悦沉声道，“尚未开战，已在试探噬魂鼎的影响边界。”
墨玄脸色微变：“这东西已经开始用了？”
“未必。”云逸紧盯图腾，“更像是仪式前的献祭。他们需要足够的怨念，才能唤醒鼎灵。”
“那我们就不能等。”墨玄握紧匕首，“必须赶在他们会合之前，击溃其中一路主力。”
“哪一路？”灵悦问。
“最快的一支。”云逸指向雁回岭方向，“为首的是血屠残部，另有两名魔宗长老。他们急于立功，最容易犯错。”
“你打算亲自去？”墨玄挑眉。
“我不去。”云逸说，“我去之处，才是他们的目标。我一现身，其余六路便会立刻压上。”
“那是谁去？”灵悦看着他。
云逸未及答。他缓步至桌前，拾起一枚令牌，轻轻置于案上。
“让哑奴带队。”
墨玄一怔：“老头子还能动？”
“他昨夜就开始准备了。”云逸说，“寅时擦完最后一卷古籍，便将竹简绑上了背。”
灵悦默然片刻，低声说道：“他想去。”
“我知道。”云逸抬首，“所以他最合适。敌人以为我们会派年轻弟子历练，怎会想到，第一个迎上去的，是个三百年前就该飞升的老剑修。”
墨玄咧嘴一笑：“这么大年纪还拼命，真是疯了。”
“不是疯。”云逸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殿外传来脚步声，监察司副使快步而入，双手呈上一份密报。
云逸接过，匆匆一瞥，眼神骤沉。
“怎么了？”灵悦问。
“他们改了接头时间。”云逸将密报递给墨玄，“不是亥时，也不在西市药铺。”
墨玄看完，嘴角扬起冷笑：“子时三更，东门槐下——赵执事临死前提过的地点。”
“他们在嘲讽我们。”灵悦声音转冷。
“不。”云逸摇头，“他们在引我们去。”
“明知是陷阱还要进？”墨玄看向他。
“不是我去。”云逸将密报投入烛火，火焰猛然蹿高，“是我放出的消息——今夜子时，我会亲自赴约。”
墨玄一愣，随即笑出声：“你是想借他们的嘴，把假情报传出去？”
“嗯。”云逸点头，“让他们以为我能被激怒，以为我会孤身犯险。等他们调主力围堵东门，中州那边的防守自然松动。”
灵悦看着他：“那你真正要去的地方是？”
云逸没有回答，伸手在地图上点了两处。
一处是中州废墟，另一处则是深藏山中的古老剑冢——那里埋着一柄曾斩断魔宗护宗大阵的残剑。
墨玄盯着第二个标记，忽然敛了笑容。
“你疯了。”他说，“那地方连入口都没人见过。”
“但我师父知道。”云逸淡淡道，“而且，那把剑认得这半截玉簪。”
灵悦凝视着他，许久，只说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去。”
墨玄长叹一声，摘下酒葫芦，晃了晃，什么也没倒出来。
他将葫芦摔在地上，一脚踩碎。
“行吧。”他说，“反正我也懒得再装潇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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