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穿透光界的纯白屏障时,整艘船仿佛被浸入融化的琉璃。没有阴影,没有色彩,只有无处不在的柔光,从穹顶到脚下的云毯,连呼吸都带着温润的暖意。玄辰好奇地伸出手,指尖穿过光束,竟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彩虹般的光带,引得他欢呼着追逐起来。
“这里的光……会回应情绪。”摇光望着自己映在云毯上的影子,那影子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边,随着她心念微动,竟舒展成一对光翼的形状。流霜剑悬浮在她身侧,剑身上的七色彩纹与周围的柔光共鸣,折射出的光斑在云毯上组成跳动的星图。
李默的定星盘正剧烈震颤,混沌星核上代表光之起源的缺口发出炽烈的白光,几乎要与周围的柔光融为一体。他指向远方一座悬浮的光塔,塔身为无数菱形光晶堆砌而成,塔顶的光焰如同一朵永不凋零的莲花,“光之起源就在那里。但你有没有觉得,这光太过……完美了?”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光界的一切都纯净得不像话:云毯平整如镜,光晶棱角分明,连偶尔掠过的光鸟都长得一模一样。太上长老拂尘轻扫,带起的气流中,柔光自动避开拂尘的银丝,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是少了点生气。完美得像幅画,却没有画里的烟火气。”
星槎靠近光塔时,塔门自动滑开,露出里面空荡荡的回廊。回廊两侧的光壁上,浮现出无数模糊的人影——那是进入过光界的生灵留下的“光痕”,他们或坐或立,神情却都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所有情绪都被柔光抚平了。
“这些光痕……没有喜怒哀乐。”凌师兄握紧裂星枪,枪尖的寒光在柔光中微微闪烁,“像是被抽走了七情六欲。”
最深处的大殿中央,悬浮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光球,正是光之起源。光球周围的光晶地面上,刻着一行与光痕同源的文字:“入光界者,需弃‘妄念’,方得永恒安宁。”
“妄念?”玄辰歪着头,小手戳了戳最近的一道光痕,那人影竟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吓得他赶紧躲到李默身后。
李默指尖抚过光晶地面,文字突然亮起,在他掌心投射出一段光影——无数生灵进入光界,被柔光洗去痛苦、愤怒、悲伤,最终化作没有情绪的光痕,永远留在光塔中。“所谓的永恒安宁,是让所有人变成一样的‘完美存在’。”他眼中闪过了然,“光之起源的力量被人扭曲了,它本该照亮本心,却成了禁锢情感的牢笼。”
话音未落,整个光塔突然剧烈震颤,回廊两侧的光痕纷纷活了过来,他们飘在空中,伸出没有手指的光臂,朝着众人围拢过来。这些光痕没有攻击动作,只是散发着更强的柔光,试图将所有人的情绪都抚平。
“别被它们的光笼罩!”摇光流霜剑出鞘,剑弧划开一道冰蓝屏障,将靠近的光痕挡在外面,“它们在同化我们!”
凌师兄挥枪挑飞几道光痕,枪尖的风雷之力撞上柔光,竟激起一阵涟漪。那些被击中的光痕短暂地扭曲,露出里面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它们还有意识!是被光之起源的力量控制了!”
太上长老祭出通星镜,镜面射出一道包含七色彩光的光束,照在最前面的光痕上。那光痕剧烈挣扎,柔光外壳渐渐剥落,露出里面一个穿着星陨阁道袍的老者身影——正是百年前进入光界后失踪的星陨阁长老!
“是玄明师叔!”太上长老失声惊呼,“他还活着!”
玄明长老的光痕在七彩光束中渐渐凝实,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颤抖着指向光之起源:“快……毁掉核心的‘平衡阵’!它被‘光灵王’篡改了,所有进入光界的生灵,都会被抽走情绪,变成它的养料!”
话音未落,光之起源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整个光塔的光晶同时亮起,大殿中央的地面裂开,露出一个由无数光纹组成的阵法——正是玄明长老所说的平衡阵,阵眼处,一只由纯粹光丝组成的巨眼缓缓睁开,瞳孔中闪烁着冰冷的白光。
“外来者,竟敢扰乱光界的安宁。”光灵王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不带任何情绪,“你们的‘妄念’,是对完美秩序的亵渎。”
巨眼射出一道白光,击中凌师兄的枪杆,枪身上的风雷纹路瞬间黯淡,凌师兄只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所有战意都在快速消退,“好强的同化力……”
“用混沌之力对抗它!”李默将定星盘抛向空中,混沌星核的七色彩光与白光碰撞,激起漫天光屑。他冲向平衡阵,指尖凝聚着庚金与暗影的力量——至阳至刚与至阴至柔的两种本源,正是破解平衡阵的关键。
摇光紧随其后,流霜剑划出冰蓝与赤红交织的剑弧,冰封住阵眼周围的光纹,“玄辰,用水之本源滋润玄明师叔的光痕!”
玄辰咬着牙点头,双手按在地面,水纹顺着光晶蔓延,注入玄明长老的光痕中。老者的身影在水光中渐渐清晰,他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枚星符,“这是……星陨阁的‘破妄符’,能短暂抵挡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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