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福堂正厅内,空气凝滞得如同结了冰。炭盆里的火似乎也畏惧这肃杀的气氛,只余下暗红的微光。程夫人被掐了人中灌下参汤后,悠悠转醒,却浑身脱力,面如金纸,由两个嬷嬷一左一右搀扶着,半倚在软榻上,胸口剧烈起伏,看向厅中跪着的那对主仆的目光,充满了惊悸、愤怒与彻底的失望。她怎么也想不到,昔日在她面前温顺恭谨、甚至为她出谋划策对付陆云晚的柳氏,内里竟藏了如此蛇蝎心肠!
秦啸端坐主位,面沉如水,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比窗外的数九寒天更甚。他并未立刻发作,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瘫软在地、抖如筛糠的柳姨娘和李嬷嬷。那目光,没有怒火,没有厌恶,只有一种看待死物般的绝对冰冷,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陆云晚静立在程夫人榻侧稍后的位置,垂眸敛目,姿态恭顺,仿佛只是这场风暴中一个安静的旁观者。但她微微抿紧的唇角和平静无波的神情下,是高度凝聚的警惕。她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柳氏。”秦啸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凌碎裂,清晰地敲在每个人心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柳姨娘猛地一颤,抬起惨白如鬼的脸,涕泪横流,挣扎着爬行两步,想去抓秦啸的衣角,却被赵铁鹰一步上前拦住。她哭喊道:“侯爷!侯爷明鉴啊!妾身是冤枉的!是有人陷害妾身!是陆氏!一定是陆氏这个贱人栽赃嫁祸!她恨妾身,她要置妾身于死地啊侯爷!”她声音尖利,充满了绝望的疯狂。
“陷害?”秦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扫过矮几上的布偶和毒粉,“这布偶上的八字,出自何人之手?这西域迷药,又从何而来?李嬷嬷的供词,送信婆子的指认,府外接应之人的画押,难道都是陆氏一人所能伪造?”他每问一句,声音便冷一分,压力如山般压在柳姨娘身上。
柳姨娘语塞,眼神慌乱地闪烁,仍强辩道:“那……那是他们被收买了!串通好的!侯爷,妾身伺候您这么多年,为您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功劳?苦劳?”秦啸打断她,语气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你所谓的功劳,就是克扣份例,中饱私囊?你所谓的苦劳,就是搬弄是非,构陷主母?”他话音一顿,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柳姨娘心底,“还是指,安哥儿周岁那年,突发急症,御医查出是误食了相克之物,而当日他的饮食,经手之人唯你心腹嬷嬷?此事,本侯是否也该重新查一查?”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不仅柳姨娘瞬间僵住,连软榻上的程夫人也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柳姨娘,呼吸更加急促!安哥儿是柳姨娘的庶子,也是程夫人较为疼爱的一个孙子,当年那场急症来得凶险,几乎夭折,程夫人至今心有余悸,却从未想过竟是人为!若此事为真,那柳氏的心肠,简直恶毒至极!
“不!不是的!侯爷您不能冤枉妾身!安哥儿是妾身的命根子啊!”柳姨娘发出凄厉的尖叫,彻底慌了神。秦啸旧事重提,无疑是捏住了她的七寸!
“冤枉?”秦啸冷哼一声,不再看她,目光转向抖成一团的李嬷嬷,“李氏,你是柳氏从娘家带来的老人,她的事,你知之甚详。本侯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你所知柳氏过往所有恶行,一五一十,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后果你应该清楚。”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令人胆寒的威胁。
李嬷嬷早已魂飞魄散,听到“安哥儿”之事已被侯爷知晓,更是吓得屁滚尿流,知道再隐瞒只有死路一条。她磕头如捣蒜,额头上瞬间见了血,哭喊着将柳姨娘这些年来如何克扣各院用度、如何安插眼线、如何挑拨程夫人与陆云晚关系、甚至如何暗中给程夫人的补药里添加微量的、令人烦躁不安的药材(此事程夫人自己都未必察觉)等种种恶行,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全都吐了出来。最后,她更是颤声承认了当年确实受柳姨娘指使,在安哥儿的点心里掺了少量与牛乳相克的山楂粉,意图制造意外,嫁祸给当时刚入府、负责照顾安哥儿饮食的奶嬷嬷,以打击陆云晚!
一桩桩,一件件,骇人听闻!程夫人听得浑身发抖,指着柳姨娘,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两行老泪滚滚而下。她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年,竟是养了一条毒蛇在身边!而自己,还曾那般信任她,甚至因为她而多次刁难陆云晚!想到此,她又是后怕,又是羞愧,又是愤怒,一口气没上来,再次晕厥过去,厅内又是一阵忙乱。
柳姨娘听着李嬷嬷的供词,面如死灰,瘫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筋骨。她知道,完了,彻底完了。秦啸连安哥儿的事都查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待程夫人再次被救醒,气息微弱地靠在榻上,秦啸不再耽搁。他目光扫过全场噤若寒蝉的仆役,声音冰冷,带着最终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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