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烛像个考试作弊差点被抓住的学生，心脏砰砰狂跳，表面却还得装出被坟场折磨到生活不能自理的死狗样，心里把那缕不听话的灰雾骂了一万遍。
“完犊子完犊子…那铁疙瘩肯定察觉到了！虽然可能没看清是老子干的，但那《窃阴术》的‘味儿’绝对留下了！”
他一边疯狂运转魂棺和残片的力量，拼命压制、净化左臂深处那丝躁动的能量残留，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四周，生怕下一秒厉寒舟就带着他那柄剐骨刀从阴影里蹦出来清理门户。
怕什么来什么。
还没等他彻底把那点“油渍”擦干净，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就毫无征兆地将他笼罩。
不是之前那种弥漫式的监视感，而是精准的、如同手术刀般锁定在他左臂位置的凝视！
陈烛浑身一僵，处理器瞬间凉了半截。
完了…还是被发现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虚弱”表情，看向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出现在他面前的漆黑身影。
厉寒舟依旧笼罩在宽大斗篷里，看不清面容。但他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接钉在陈烛左臂那刚刚作过案的灰雾核心上。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陈烛感觉自已的模拟呼吸都快停了，已经默默开始构思遗言了。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
厉寒舟那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响起，语气竟然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赏”？
“胆魄…不小。”
四个字，干巴巴的，却让陈烛差点以为自己处理器出故障听错了。
啥？夸我？我偷学你的禁忌秘术，还差点搞废你一个同门，你夸我胆魄不小？这什么脑回路？！
“竟能…自行窥得…窃阴皮毛。” 厉寒舟继续道，那冰冷的“目光”依旧锁定着他的左臂，“虽粗糙不堪，引动驳杂，然…确有几分天赋。”
陈烛CPU都快烧了。这啥情况？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不对，这还没打呢就直接给甜枣了？这糖衣炮弹也太大了吧？！
他赶紧低下头，用惶恐不安的语气道：“弟子…弟子愚钝…只是…只是观摩师叔神威，心有所感…胡乱尝试…险些酿成大祸…” 甩锅，必须甩锅，把自已摘出去！
“无妨。” 厉寒舟似乎根本不在意那个倒霉蛋弟子的死活，语气依旧平淡，“璞玉…需琢。”
话音未落，他那只覆盖着黑袍、闪烁着金属冷光的手掌，如同鬼魅般突然探出，精准地按在了陈烛的左臂之上——正是那灰雾核心和刚刚残留着《窃阴术》波动的位置！
陈烛浑身剧震，差点没跳起来！
一股精纯、冰冷、霸道到极致的灰色能量，如同高压水银般，瞬间从厉寒舟的掌心涌入陈烛的左臂！
这股能量与陈烛自身那略显混沌的灰雾同源，却更加凝练，更加冰冷，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和命令意味！
“莫动。” 厉寒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助你…炼化驳杂，固本培元，精进…窃阴之道。”
放屁！
陈烛心里破口大骂，这根本不是什么帮助！
那股外来的灰雾能量如同最霸道的侵略军，在他左臂的能量回路中横冲直撞，强行“梳理”着他刚刚窃取来的、还没来得及彻底转化的那点傀火能量，并将其迅速“纯化”。
但在这“纯化”的过程中，这股外来能量更是蛮横地在他左臂的能量回路深处，烙印下了一个个更加复杂、更加完整、与那骨片上纹路同源却更加深邃的——《窃阴术》核心符文！
这就像是在他的硬件系统里，被强行安装了对方的后门程序和底层驱动！
更可怕的是，这股力量并未满足于左臂，它甚至试图顺着能量回路向上蔓延，朝着他的魂体核心进发，与他魂体外层那冰冷的契约枷锁产生共鸣，试图里应外合，彻底锁死他的灵魂！
剧痛！撕裂般的剧痛从左臂传来，那是能量回路被强行改造的痛苦！
陈烛感觉自已对左臂灰雾的控制力正在急剧下降，那股外来的、属于厉寒舟的灰雾能量仿佛成了那里的新主人！而脊柱残片传来的警报更是尖锐——侵蚀度正在被动地、飞快地提升！
这根本不是淬炼！这是加固枷锁！是更深层次的掌控！厉寒舟是要把他彻底变成一件听话的、自带《窃阴术》功能的工具！
陈烛心中冰凉，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拼命调动魂棺的力量，死死守住魂体核心，同时将残片的力量收缩防御，尽可能减缓那外来能量的侵蚀和烙印速度。
他脸上还得挤出“痛苦却又带着感激”的扭曲表情，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多…多谢师叔…栽培…弟子…感激不尽…”
就在厉寒舟的能量注入最为猛烈、试图冲击他魂体核心的那一瞬间！
陈烛脊柱深处的青铜残片，仿佛被某种极致危险的东西刺激到了，猛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和警报！
在那剧痛的刺激下，他的感知仿佛被瞬间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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