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青黑与幽绿两股毁灭性的力量悍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种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令人牙酸的扭曲尖啸!气浪呈环形炸开,所过之处,殿内沉重的紫檀木家具如同纸糊般粉碎,梁柱上的黑色藤蔓寸寸断裂,地面厚厚的冰霜瞬间汽化,露出下面焦黑的地砖!
赵宸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胸口,喉头一甜,鲜血狂喷而出,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根蟠龙金柱上,才勉强止住退势。右肩那蛛网血丝疯狂蠕动,灼痛钻心,左眼视野血红一片,短暂失明。体内灰白之力、修罗煞气、幽冥死气彻底失控,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疯狂冲撞,几乎要将他从内部撕裂!
而对面,赵稷(帝尸)仅仅后退了半步,周身幽绿死气翻滚,将那冲击力轻易化解。他脸上那非人的笑容越发浓郁,幽绿漩涡般的瞳孔中,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贪婪。
“啧啧…二哥,你就只有这点能耐吗?”赵稷的声音重叠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感,“真是让朕…失望啊。你这具身体,这双眼睛…本该有更大的潜力才对。”
“朕?”赵宸强忍剧痛,以剑拄地,艰难地抬起头,左眼视力缓缓恢复,死死盯着赵稷,“你这窃据他人躯壳的腐尸,也配称朕?!”
“窃据?不,是融合。”赵稷(帝尸)缓缓抬起手,欣赏着指尖缭绕的精纯死气,“这具身体,血脉纯正,年轻充满活力,是完美的容器。而朕…赐予他永恒的力量,无上的权柄。这是恩赐,是进化。就像…”
他的目光落在龙榻上气息奄奄的隆庆帝身上,带着一种俯视蝼蚁般的冷漠:“…就像朕这位不孝子孙,能成为朕降临世间的桥梁,是他的荣幸。虽然…他这桥梁,快要腐朽断裂了。”
隆庆帝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却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赵宸看得目眦欲裂,怒火焚烧着五脏六腑!“住口!你这妖孽!”
他强行压榨着几乎枯竭的力量,再次扑上!这一次,他不再硬拼,身形如同鬼魅,绕着赵稷疾走,灰白指风如同疾风骤雨,从各个刁钻角度袭向对方要害!他要在对方完全掌控局面前,找到破绽!
然而,赵稷(帝尸)的实力远超想象。他仿佛能预判赵宸的每一个动作,幽绿死气或凝成盾牌格挡,或化作触手缠绕反击,轻松惬意。赵宸的攻击如同泥牛入海,反而在闪避中被死气擦中数次,伤口火辣辣地疼,阴寒侵蚀加剧。
“没用的,二哥。”赵稷(帝尸)一边随手化解攻击,一边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继续说道,“你的力量,源于愤怒,源于守护,看似刚猛,实则…充满了弱点。而朕的力量,源自死亡,源自寂灭,是这世间最本源、最强大的规则之一。你如何抗衡?”
“更何况…”他话音一顿,幽绿瞳孔猛地锁住赵宸心口那跳动灼热的墨痕,“你体内,早已种下了朕的‘种子’。你越是愤怒,越是催动力量,这‘种子’就生长得越快…直到将你彻底同化,成为朕的一部分!你现在的挣扎,不过是在加速这个过程罢了!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在殿内回荡,如同魔音灌耳。
赵宸心神剧震,攻势不由得一滞。帝尸的话,如同毒刺,狠狠扎入他心中一直以来的隐忧!右肩的血丝,心口的墨痕,力量的失控…难道真如他所言?
就在他心神动摇的刹那,赵稷(帝尸)眼中幽光暴涨,抓住机会,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幽绿死气,如同毒龙出洞,瞬间穿透了赵宸仓促凝聚的青光护盾,狠狠撞在他的胸膛!
“噗——!”
赵宸如遭重击,胸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抛飞,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滑出数丈远,再也爬不起来。
剧痛席卷全身,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视线模糊,耳边嗡嗡作响。他能感觉到,胸膛那帝尸留下的死气正在疯狂侵蚀,与心口墨痕产生共鸣,右肩血丝如同活物般向心脏蔓延…帝尸的话,似乎正在应验。
“看,多么脆弱。”赵稷(帝尸)缓步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奄奄一息的赵宸,眼中充满了满足与期待,“愤怒、守护、亲情…这些无聊的情感,只会让你变得不堪一击。放弃吧,二哥。放开你的心神,接纳朕的力量,融入朕的永恒…你将获得超越凡俗的生命,与朕一同,君临这腐朽的人世,打开那扇通往真正‘源海’的大门!”
“源海…”赵宸意识模糊,喃喃重复着这个词。
“没错,源海!”帝尸的意志透过赵稷的嘴,发出充满狂热与怨毒的低语,“那并非生命的源头,而是万物的终结与归宿!是埋葬一切时空、一切文明的最终坟墓!也是…唯一能摆脱这该死囚笼的出口!这座皇宫,这个王朝,乃至这方天地,都不过是建立在朕囚笼之上的虚假繁荣!朕要出去!朕要回归真正的‘家’!而你们…隆庆的血脉,这座城的龙气,便是打开出口最好的祭品和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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