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碎片中,时间失去了固有的刻度,只能依靠那片昏蒙光晕的明暗交替来勉强分辨“日”与“夜”。光线亮起时,冰冷死寂的金属大地泛着幽暗的光泽;光线暗澹时,四周虚无风暴的混沌色彩便成为主调,如同巨兽呼吸般明灭,带来更深的压抑与寒意。
秦渊盘膝而坐,双目微阖,心神彻底沉入体内。
《诸煞戍土诀》缓缓运转,如同一条沉稳坚韧的溪流,引导着新生的诸煞戍土元洗刷温养着受损的经脉与金丹。此地地脉虽近乎枯死,但毕竟仍是一片“大地”。功法运转间,依旧能汲取到一丝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戊土精气,混合着这片死寂之地特有的、一种介于生死之间的奇异煞气,融入元力之中,带来一种缓慢却扎实的恢复。
他的气息逐渐变得厚重、凝实。周身缭绕着极澹的暗黄色光泽,与脚下冰冷的金属大地产生着若有若无的共鸣,仿佛他真的化作了一座微缩的山岳,在这片孤寂的废墟中悄然扎根。金丹表面的那道土黄色纹路也重新明亮起来,缓缓旋转,比之前更加深邃了一丝。
数次尝试冲击元婴壁垒无果后,他不再强求,转而将重点放在了对新功法的感悟和巩固上。心神沉浸在那份“戍土”的承载与守护之意中,同时也体悟着“诸煞”的掠夺与转化之能,试图找到两者更完美的平衡点。代价核心默默记录着每一次能量流转的细微变化,推演着优化的可能。
另一边,夜枭的伤势在丹药之力下也已稳定。她并未像秦渊那般持续运转功法,此地的死寂环境虽蕴含阴寒之气,却与她所修的、偏向终结与湮灭的寂灭之力并非完全同源,恢复起来事倍功半。
她索性放弃了大周天循环,只是保持着最基本的调息,将大部分心神用于内视,感悟着自身寂灭本源在此地环境下的细微变化。
极致的寂静,无边的虚无。
这里没有外界的喧嚣,没有生灵的吵闹,甚至连能量的流动都迟缓到近乎停滞。这是一种趋近于宇宙终末的、万物归墟般的死寂。
她的寂灭之力本能地吸收着这种环境气息,变得愈发内敛、沉寂,如同冬眠的毒蛇,将所有的危险都收敛进内核最深处。
但渐渐地,夜枭那总是冰封般的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罕见的困惑。
在这片死寂达到某种极致后,某种意想不到的变化悄然发生。
她的寂灭核心,那代表着终结与消亡的力量源泉,在吸收了大量此地的“死寂”之意后,非但没有变得更加狂暴毁灭,反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静”。
并非枯竭的死静,而是一种……仿佛万物凋零后,埋藏于最深冻土之下,等待着下一个轮回的、蕴含着极微弱却无法彻底磨灭的“生”的静寂。
寂灭的尽头,是什么?
是永恒的虚无?还是……否极泰来的涅盘?
一个极其微小、却清晰无比的“生”之念,如同黑暗中挣扎出的第一颗嫩芽,竟在她那纯粹为终结而生的寂灭本源中,悄然萌发!
这丝“生念”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与她那磅礴的寂灭之力相比,如同浩瀚沙漠中的一粒金沙。但它确实存在着,顽强地存在着,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平衡。
它让她的寂灭之力不再那么纯粹,却似乎……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韧性?一种于万籁俱寂中独自守望的孤高意味?
夜枭的心湖,自修炼寂灭之道以来,第一次因为自身力量的变化而泛起了涟漪。困惑、惊讶、甚至还有一丝隐秘的惊喜。这种变化超出了她师门的传承记载,是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掠过这片狭小、破碎、死寂的天地,最终落在了不远处那道盘坐的身影上。
秦渊周身缭绕着沉稳的戍土之气,那宽厚的背影在这片一无所有的虚无边缘,显得如此突兀,却又如此……坚实。仿佛他是这片死亡领域中唯一活着的坐标,唯一稳定的支点。他呼吸平稳,每一次吸气,都引动微薄的地气汇聚;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沉稳的生命律动。
这律动,悄然呼应着她寂灭核心中那丝新生的、微弱的“生念”。
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如同微弱的电流,轻轻窜过夜枭冰冷的心房。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抑或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吸引?
她说不清。只是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就在这时,秦渊似有所感,缓缓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
视线在空中猝不及防地碰撞。
夜枭像是被窥破了心事(尽管她自己都未能明晰那是什么),勐地收回目光,重新垂下眼帘,黑袍下的身躯有瞬间不易察觉的僵硬。一贯冰冷苍白的脸颊侧缘,似乎泛起了一丝极澹、几乎不存在的微红,迅速隐没在昏蒙的光线下。
秦渊也愣了一下。他方才正沉浸在功法运转的微妙境界中,灵觉比平时更加敏锐,清晰地捕捉到了夜枭投来的那道目光——不同于以往的冰冷审视,似乎夹杂着某种复杂的、他看不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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