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西厢房的窗台上,林母负手而立,柳叶匕首垂在身侧,月光顺着她青衫的褶皱流淌,在掌心凝聚成一枚淡蓝色的光茧 —— 那是《月华冰心诀》第三层 “月魄凝霜” 的征兆。
林邑川的热流在足太阴脾经与手少阴心经间来回冲击,肘部内侧的皮肤泛起细密的青斑,那是真气与药力交锋的痕迹。
亥时的月光淌过青石板路,林父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时,林邑川正用鹿皮擦拭小刀上的汗渍,林母则在厨房热着最后一碗荠菜粥。
听见推门声,少年抬头望去,只见父亲的短刀鞘上沾着草屑,粗布外衫上隐约有酒气,却在看见他们的瞬间,疲惫的眼角扬起笑意。
“练完了?” 林父伸手揉了揉林邑川的头发,掌心里带着铁锈味 —— 那是武馆里擦兵器留下的。
林母端着粥碗走出厨房,白瓷碗在月光下泛着暖光:“在外头吃了吧,这粥是新热的,那再喝点吧。”
这时林父靠在廊下的竹椅上,旱烟袋在指间转得溜溜响。
暮色渐沉,竹影婆娑,烟袋锅里火星明灭,像一盏摇晃的微型灯笼。
他目光扫过院角正在擦拭小刀的林邑川,又落在西厢房窗台前绣帕子的林母,这才慢悠悠开口:“今儿个教你们些实打实的本事,记好了 ——”
“先说辨方向。” 他磕了磕烟袋锅,烟灰簌簌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一地细碎的雪。
“正午看影子,直的那头是北;夜里瞧北斗,勺柄指啥方向就是啥季节 —— 春东夏南秋西冬北,错不了。”
话音未落,他忽然起身,用烟袋杆在青石板上划出一道弯弯的曲线:“看见没?这就是北斗的勺柄,像不像咱们屋檐下的弯钩?”
林母放下绣绷,指尖轻轻在帕子上记下要点,绣针挑起的丝线在暮色中泛着银光。
林邑川放下小刀凑过来,刀尖在石板上划出浅痕。
他想起学堂《水经》里记载的 “日影辨方”,此刻却觉得父亲的烟袋灰更生动 —— 那些灰粒在石板上拼出的北斗图案,仿佛随时会随风飘散,又像凝固了千年的星光。
“遇着林子密的地儿,别慌。” 林父忽然提高声音,烟袋锅里的火星猛地窜高,“揪片叶子瞅瞅,叶脉稀的一面是北,稠的朝南。
要是连叶子都找不着,扒开树根看,青苔多的那头准是阴面。”
他忽然转头看向林母,“他娘,你那帕子能记牢不?”
林母白了他一眼,绣针挑起的丝线在帕子上勾出一片青苔纹路:“比你当年在山里转三天找不着路强。”
“再说寻水源。” 他假装没听见,继续道,短刀在指尖转了个花,刀刃映着最后一缕夕照泛起冷光。
“听见鸟叫别瞎追,先看啥鸟 —— 布谷鸟飞的方向准有河,鹧鸪叫的地儿十有八九有山泉。
要是啥动静都没,就找蚂蚁窝,蚂蚁搬家往上爬,底下必有水潭。”
林邑川眼睛一亮,想起学堂《水经》里的记载,忙掏出炭笔在袖口记下。
粗麻布料粗糙,炭笔划过发出沙沙声,像春蚕啃食桑叶。
“接着说吃的。” 林父摸出腰间短刀,在指尖转了个花,“野果子别瞎摘,颜色越艳越有毒。
认准山楂、山葡萄,酸是酸点,保命要紧。
遇着野蘑菇,先看伞盖 —— 伞面平滑的能吃,带疙瘩的绕道走。”
他忽然看向林母,“他娘,你那蜜渍桂花能多带点不?哄肚子管用。”
林母笑着摇头,却在帕子上又添了一笔,绣线勾出一朵桂花的轮廓。
她指尖翻飞间,银丝在暮色中织出细密的纹路,仿佛要把所有牵挂都绣进这方寸之间。
“最后说防身。” 林父语气忽然严肃,短刀 “噌” 地出鞘半寸,刀锋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寒芒。
“遇见狼别跑,蹲下来捡石头,盯着它眼睛慢慢退 —— 狼怕人弯腰。
要是遇着熊瞎子,赶紧躺倒装死,捂住脖子别动弹,等它闻闻走了再起来。”
他转头看向林邑川,“你那小刀别乱挥,刺它鼻子底下软肉,比捅肚子管用。”
林父忽然起身演示,短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却在最后一刻收势,刀尖轻轻点在青石板上。
林邑川学着父亲的姿势,刀刃却因用力过猛深深陷入石缝,惊得竹枝上的夜枭扑棱棱飞走。
暮色漫过院墙时,林父的旱烟袋终于灭了。
最后一缕火星坠落,像一颗流星划过青石板。
林邑川望着满是炭笔字的袖口,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 “野外处处是生路”。
他低头看去,粗麻布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一条蜿蜒的小径,通向未知的远方。
转头看见母亲将绣着柳叶的帕子塞进他干粮袋,帕角处隐约绣着 “小心” 二字。
银丝绣线在月光下流转,竟比学堂里的金粉更耀眼。
林母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袖口炭字:“记不住的地方,问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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