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休整期转瞬即逝。在玄苍的丹药和魂力滋养下,我的伤势和灵觉都已恢复大半,甚至因祸得福,对“凝神指”的掌控和与“星陨”戒的共鸣都更进了一步。虽依旧无法感应到玄奥的“星辉之力”,但灵觉的敏锐度和凝练程度已非昔日可比。
玄苍的状态更是恢复如初,甚至气息比之前更加深沉内敛,星眸开阖间精光隐现,显然修为有所精进。但他眉宇间的凝重却丝毫未减,显然城北乱葬岗的异动让他十分在意。
出发前,玄苍递给我一枚龙眼大小、触手冰凉的玉珠,珠内似有云雾流转。“含在舌下,可避秽气,宁定心神。”他言简意赅地吩咐。
我依言将玉珠含入口中,一股清凉之意瞬间蔓延开来,直透识海,连周遭禁地固有的阴森感都淡去了几分。好东西!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却已转身,袖袍一挥,幽蓝光芒再次将我们笼罩。
空间扭曲,熟悉的失重感传来。下一刻,刺骨的阴风和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即便有玉珠护持,我也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我们已置身于一片荒凉死寂的山岗之上。
这里便是城北乱葬岗。此时虽是天光未亮的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但放眼望去,依旧能感受到一种令人心悸的荒芜。枯木歪斜,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地面上随处可见浅浅的土坑和散落的破碎白骨,不知名的野草在阴风中瑟瑟发抖。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空气中漂浮着点点幽绿色的磷火,随风摇曳,明明灭灭,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鬼气森森。
“阴气极重,怨念凝结。”玄苍目光扫过整个山岗,星眸中幽光闪烁,似乎在探查着什么,“此地葬的多是无主孤魂或横死之人,戾气深重,极易滋生邪祟。近日异动,绝非偶然。”
他抬步向前走去,脚步落在枯枝败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我紧跟在他身后,灵觉全力扩散,警惕地感知着四周。星陨戒传来持续的温热感,玉珠的清凉气流在体内循环,帮我抵御着无孔不入的阴寒侵蚀。
越往山岗深处走,阴气越重,磷火也越发密集,甚至开始主动向我们飘来,环绕飞舞,发出“噼啪”的轻微爆响,带着一种迷惑人心的诡异波动。
“守住灵台,勿被幻象所惑。”玄苍的声音直接在我心底响起,带着镇定人心的力量。
我连忙收敛心神,冰心诀默默运转,将那些试图钻入识海的阴寒杂念驱散。再看那些磷火,虽然依旧诡异,但已不再有眩晕之感。
前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我们来到一片相对平坦的区域。这里的地面明显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几个土坑格外新鲜,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破碎的棺木和沾满泥土的残破衣物。空气中那股甜腻腐败的气味,在这里变得格外浓郁,甚至压过了尸骸的腐臭!
“就是这里。”玄苍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盯着一处看似寻常的地面。他指尖幽光一闪,一道符箓打出,落在地面上。
“嗤啦——”
地面如同被泼了强酸般,冒起阵阵黑烟,泥土翻涌,露出下方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浓烈的邪气和那股熟悉的甜腻味如同实质般从洞中喷涌而出!
“果然有地道!”我心头一紧。这气息,与永宁坊古井下的溶洞如出一辙!
就在洞口显露的瞬间,异变陡生!
“呜呜呜——”
四面八方突然响起凄厉的鬼哭之声,声音尖锐刺耳,直钻脑髓!与此同时,地面上那些散落的骸骨竟咯咯作响,自动拼凑起来,化作一具具眼中冒着绿光的骷髅,摇摇晃晃地向我们扑来!空中的磷火也如同受到指挥,汇聚成一道道绿色的火蛇,缠绕袭来!
“雕虫小技!”玄苍冷哼一声,不见他如何动作,周身幽蓝光芒骤然扩散,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环,将我们护在中心。光环所过之处,扑来的骷髅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碾压,纷纷散架崩碎!那些绿色火蛇撞在光罩上,也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湮灭!
然而,鬼哭之声并未停止,反而越发密集,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耳边哀嚎,冲击着人的心神。即便有玉珠和玄苍的护持,我也感到识海阵阵刺痛,心神摇曳。
“凝神指,攻其一点!”玄苍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指引。
我强忍不适,目光锁定不远处一团最为浓郁、哭声最凄厉的磷火集群,将灵觉集中于指尖,“凝神指”全力点出!
一道凝练的冰蓝色指芒破空而去,精准地射入那团磷火中心!
“啵!”
一声轻响,如同气泡破裂,那团磷火骤然消散,连带着那片区域的鬼哭声也戛然而止!
有效!我精神一振,如法炮制,连续点出数指,将几处哭声源头的磷火击散。周围的鬼哭声顿时减弱了大半,压力骤减。
玄苍见状,微微颔首,不再理会那些零散的骷髅和磷火,目光再次投向那漆黑的洞口。“洞口有禁制,需破除方能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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