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的裂痕又深了一寸,那根连接黑暗核心的暗色光柱剧烈震颤,仿佛有某种力量正在内部撕扯。云璃的手掌还在渗血,血珠悬在半空,被无形之力牵引着,缓缓向光柱中心飘去。她猛地咬住下唇,用痛感压住体内翻涌的虚弱,指尖迅速掐住手腕经络,强行截断气血外流。
“不能再让血被吸走。”她低声说,声音很轻,却让身旁三人同时绷紧了神经。
夜无痕侧目看她一眼,冰剑横在身前,寒气凝而不发。雷鸣单膝跪地,右腿上的灰痕已蔓延至膝盖上方,皮肤下隐隐有黑线游走。林婉儿双手微颤,火焰在掌心忽明忽暗,显然灵力也接近枯竭。
“刚才那一击,它们停顿的时间比之前长。”云璃忽然开口,目光落在远处石板上,“不是充能,是接收指令。每一次动作结束,符文闪一次,幻影才动一步。”
林婉儿瞳孔一缩:“你是说……它们像傀儡?”
“不是傀儡。”云璃摇头,“是投影。真正的源头不在这里。”
她闭上眼,将意识沉入契约链接。晨曦灵蝶的感知如细网铺开,顺着那道吞噬血滴的黑丝逆向追溯。与此同时,五彩灵龙凤低鸣一声,鼻息喷出一道微不可察的气流,卷起地面残余的灵力波动。两种感知在空中交汇,层层叠加。
片刻后,云璃睁眼,目光直指空间中央偏下的位置。
“那里。”她抬手指去,“有一团东西,藏在扭曲光影里。所有黑雾都从它身上散出来,幻影只是延伸。”
夜无痕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片模糊的暗影区域,连轮廓都难以分辨。“护盾?”
“不止。”云璃呼吸略沉,“是情绪屏障。愤怒、恐惧、绝望……这些负面意念被压缩成壳,任何灵力靠近都会被吸收,反而助长它的力量。”
雷鸣撑着地面站起来,声音沙哑:“那就打碎它,管它什么屏障!”
“不行。”林婉儿急道,“刚才夜无痕的冰刺碰上去,立刻变成了黑冰,还反过来攻击我们。这是活的防御机制。”
沉默在四人之间蔓延。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裂缝仍在缓慢扩张,古籍一本接一本地沉入地下,像是被看不见的嘴吞没。
云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痂,但仍在隐隐作痛。她忽然想起《御兽遗录》中的一句话:“虚不受力,实则易破;影可穿墙,光不沾尘。”
她心头一震。
“我有办法。”她说。
三人同时看向她。
“正面攻不进去,是因为护盾会识别攻击意图。只要释放灵力,就会被判定为敌对,立刻触发吞噬反应。”她语速平稳,像是在梳理思路,“但如果……我不以攻击姿态进入呢?”
夜无痕皱眉:“你是说伪装?”
“不是伪装。”云璃摇头,“是‘不存在’。”
她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光之力缓缓凝聚,在她指尖形成一道极细的光丝,随即融入空气,消失不见。下一瞬,她的身影在原地淡去,再出现时,已在三步之外。
“五行光影遁。”她站定,声音冷静,“这不是单纯的瞬移。它是通过模拟五行循环节奏,让身体短暂脱离现实频率,变成‘非攻非守’的状态。护盾不会识别这种移动为威胁。”
林婉儿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你可以穿过护盾?”
“可以试。”云璃点头,“但不能单独行动。护盾虽然不主动攻击‘虚影’,但一旦我出现在核心附近,必然引发连锁反应。到时候,幻影会疯狂围堵,我必须在一息之内完成定位和穿刺。”
“我们掩护你。”夜无痕立刻接话。
“不只是掩护。”云璃看向三人,“需要你们制造三个干扰点,打乱它的频率节奏。核心靠吸收外界波动维持稳定,如果同时遭受不同属性的冲击,它的防御会出现瞬间迟滞——那就是我的机会。”
雷鸣握紧拳头:“你说怎么做。”
“夜无痕,你用冰雾覆盖前方视野,不要攻击,只要让寒气均匀扩散,形成一片无差别低温区。”云璃快速说道,“护盾依赖感知判断敌我,模糊感官就能降低反应速度。”
夜无痕点头:“明白。”
“雷鸣,你在高处释放三次雷爆,间隔固定,节奏要像心跳。”她继续道,“核心的运转也有频率,打乱它的共振,能造成短暂紊乱。”
雷鸣咧嘴一笑:“这我拿手。”
“林婉儿,你用高温火焰在右侧画一个闭环。”云璃指向角落,“不要伤敌,只要让温度急剧上升再骤降,制造热胀冷缩的撕裂感。那种物理层面的震荡,会对能量结构产生压力。”
林婉儿眼神专注:“就像敲钟一样?”
“对。”云璃点头,“三重干扰叠加,它会有不到两息的迟缓。我就在那个时候突进。”
晨曦灵蝶轻轻落在她肩头,羽翼微张,洒下一层柔和光晕。五彩灵龙凤伏低身躯,鳞片泛起细微波光,开始积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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