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边境，落日总带着几分绵长的暖意。苏清辞和顾念苏刚结束矿洞的月度清点，就见远处的红砂岩坡道上，走来一队熟悉的身影——是之前押解南藩太子回京的士兵，如今任务完成，正往营寨返程。
“是他们回来了！”顾念苏一眼就认出领头的士兵，兴奋地挥手。夕阳把士兵们的铠甲染成金红色，他们牵着战马，步伐沉稳，身后跟着几辆马车，车上装着朝廷赏赐的物资，还有给营寨众人带的家书。
领头的士兵看到苏清辞和顾念苏，加快脚步迎上来，笑着行礼：“苏大人、顾姑娘，我们回来了！托你们的福，边境安稳，京城里的陛下都夸咱们把红石矿管得好！”
苏清辞接过他递来的文书，指尖触到带着旅途风尘的纸张，轻声问：“一路顺利吗？南藩太子那边，朝廷有什么处置？”
“顺利得很！”士兵语气轻快，“陛下看南藩守约共管红石矿，只把太子贬为庶人，留在京城闭门思过。还特意让我们带话，说你们提议的红砂岩文化交流，要在其他边境地区推广呢！”
顾念苏听到这话，眼睛亮了起来：“真的？那以后会有更多人知道，咱们边境的红裸土地上，不仅有红石矿，还有这么多温暖的故事！”
说话间，南藩的巴图也带着几个族人赶来。他们听说返程的士兵带了京城的新鲜物件，特意扛着刚烤好的羊肉和自酿的奶酒，想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大齐的兄弟回来了，得好好庆祝！”巴图拍着士兵的肩膀，爽朗地笑。
营寨外的红砂岩空地上，很快燃起了篝火。士兵们围着篝火，拆开家书，轻声读给身边的人听；南藩族人弹着马头琴，唱着草原的歌谣；顾念苏和苏清辞则忙着给大家分京城带来的点心——有酥脆的桃酥，还有甜糯的糖糕，都是营寨里许久没见过的稀罕物。
“我娘在信里说，家里的麦子收了，还问我边境的红砂岩好不好看。”一个年轻士兵咬着桃酥，笑着对身边的南藩少年说，“下次我给你带麦种，咱们在红砂岩旁边的空地种麦子，等成熟了，给你做麦饼吃！”
南藩少年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我教你骑马，咱们去红砂岩峡谷看落日！”
夕阳渐渐沉到红砂岩的背后，只留下天边一片绚烂的霞光。晚风拂过空地，带着篝火的暖意和红砂岩的温热气息，把人们的笑声传得很远。苏清辞坐在篝火旁，看着士兵们与南藩族人说说笑笑，有的在交流耕种的技巧，有的在比划着雕刻的纹样，忽然觉得，这些因使命而来的人，早已把边境当成了另一个家。
顾念苏拿着一块红砂岩小摆件，走到正在读家书的士兵身边。摆件上刻着小小的“归”字，是她特意为返程的士兵准备的。“这个送给你，”她轻声说，“以后不管走多远，看到它，就想起边境的落日和这些朋友。”
士兵接过摆件，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刻痕，眼眶有些发热：“谢谢顾姑娘，我一定好好收着。等明年，我还要来这里，和大家一起刻红砂岩，一起守着这片安稳的土地。”
篝火渐渐旺了起来，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也映红了周围的红砂岩。巴图端着奶酒，走到苏清辞和顾念苏面前，举着酒杯说：“以前我总觉得，边境是用来打仗的，直到遇到你们，我才知道，边境也可以用来交朋友，用来刻石头，用来等归人。这被落日吻过的红裸土地，真是块好地方！”
苏清辞和顾念苏举起酒杯，与他碰在一起。奶酒的醇厚在舌尖散开，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融进心里。顾念苏望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轻声说：“是啊，这里有落日，有红裸，有朋友，还有归人，真好。”
夜深时，篝火渐渐熄灭，士兵们和南藩族人互相道别，约定明日一起去红砂岩峡谷，把京城带来的麦种和南藩的草籽一起种下。苏清辞和顾念苏并肩往营寨走，月光洒在红裸的大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银纱。
“你说，等麦子和草籽长出来，红砂岩旁边会不会变成一片黄绿相间的田地？”顾念苏轻声问。
苏清辞点头，语气里满是期待：“会的。到时候，落日吻过红裸的土地，也会吻过这些庄稼，吻过每一个守着和平、盼着归人的人。”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慢慢拉长，身后的红砂岩静默矗立，像是在守护着这份由落日见证的安稳，守护着每一个归人，也守护着这片土地上，即将生长出的、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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