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秦浩轩刚从入定中睁开眼,耳畔便传来一阵比昨日更甚的嘈杂声,像是无数根细针,刺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心头一紧,昨夜那股不祥的预感竟成了真。
推门而出时,晨光刚漫过檐角,却驱不散广场上的凝重。弟子们三三两两聚着,脸色比晨露还要苍白,交头接耳的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恐惧,像一团湿冷的雾,沉甸甸压在每个人心头。
“是扎根境的师弟……就在西厢房后巷,被发现时已经……”一名女弟子的声音哽咽着断在半路,剩下的话被抽气声吞没。
“仙树境长老彻夜守着,执法队的巡逻队就没停过,它到底是怎么避开耳目的?”另一名男弟子攥着拳头,指节泛白,“这已经是第二个了,专挑扎根境下手,分明是有预谋的!”
“谁不害怕?”有人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周围,像是那血妖就藏在人群里,“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扎根境在它眼里,怕不是跟地里的萝卜似的,想拔就拔。”
秦浩轩站在廊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晨光落在他脸上,映出眼底深不见底的寒芒——两次作案都精准避开布防,还专挑根基未稳的扎根境下手,这哪里是乱杀,分明是在挑衅,是在刻意削弱宗门的新鲜血液。
他抬眼望向执法队的方向,那里的晨雾似乎更浓了些。
“连孙长老坐镇都压不住,那血妖竟还敢行凶,这下怕是要捅破天了!”
弟子们交头接耳的声浪里,夹杂着压抑的惊惶。被掌教亲自派来灵田谷坐镇拿妖的孙长老,此刻脸色铁青得像淬了冰,周身的灵力都带着怒意的震颤。他面前的五名执法队队长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废物!”孙长老猛地一拍石桌,震得桌上的茶杯跳起来,茶水泼溅得满地都是,“昨晚五队人轮班巡逻,密不透风!那血妖竟敢在眼皮子底下再害一条性命,你们竟半个动静都没察觉?!”
他越说越怒,胸口剧烈起伏——昨天在掌教面前拍着胸脯保证,不出一夜定能将血妖缉拿归案,如今不仅一无所获,反倒让对方再添一条人命,这脸算是丢尽了。其他长老定会说他好大喜功,掌教怕是也要对他失望透顶。
五名队长低着头,心里满是委屈。昨晚他们带队几乎踏遍了灵田谷的每一寸角落,连石缝都没放过,别说血妖,连只可疑的虫蚁都没撞见。如今血妖再次作案,孙长老不先反思自己部署疏漏,反倒将火全撒在他们头上。有队长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您老坐镇指挥都拿不下那妖物,如今倒来迁怒我们这些跑腿的,有本事自己抓住血妖给大伙看看啊!
可这话谁也不敢说,只能硬着头皮受着,任由孙长老的怒喝在山谷里回荡。
当然,这些心里话他们只敢在心里打转,连眉头都不敢多皱一下——孙长老正在气头上,谁敢触这个霉头?
孙长老发完火,胸口的起伏渐渐平复,可眉头锁得更紧了。他暗自琢磨:昨晚自己明明将灵力铺成一张大网,把整个灵田谷罩得密不透风,别说血妖行凶,就是哪片叶子落了地,他都能感应得一清二楚。可今天早上还是出了事,那血妖到底是怎么避开他灵力探查的?难不成会遁地术?还是能隐匿气息到连他都察觉不了的地步?
他一屁股坐回太师椅,指节叩着扶手,沉声道:“都别杵着了,说说你们的看法。这血妖接连作案,总得有迹可循。”
几名队长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没人敢先开口。忽然最左边的队长眼睛一亮,往前凑了半步:“长老,属下发现个蹊跷处——这血妖两次下手,目标都是入门不满半年的新弟子,而且修为都卡在扎根期。按说精血的灵力纯度,修为越高越醇厚,他放着高阶弟子不找,偏盯着扎根期的嫩苗……”
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依属下浅见,这血妖怕是实力有限,顶多在出苗期到仙苗境一叶之间。他不敢碰实力强的,只能捏软柿子。”
这话一出,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对!上次遇害的李师弟和今早的张师妹,都是刚摸到扎根期的边,连灵力护盾都凝不扎实。那血妖要是真有本事,早该冲着内门弟子去了。”
孙长老指尖的叩击停了,眼神沉了沉:“继续说。”
那执法队长话音刚落,孙长老眼中骤然亮起,越琢磨越觉得其中关窍分明。他猛地一拍扶手,沉声道:“说得在理!传我令——即刻带人,给所有出苗期及仙苗境一叶弟子的住处布下监视阵!阵盘耗材、灵石开销,全由我报宗门核销!”
几名队长领命,转身时脚步都带了风,不多时,灵田谷里便响起阵盘启动的细微嗡鸣。一道道淡青色的光幕在低空亮起,像一张张细密的网,将那些修为尚浅的弟子居所护在其中。
就在这时,一阵清浅的香风自谷口飘来。百花堂堂主苏百花一袭月白罗裙,乌发仅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裙摆扫过石阶时带起几片落英,竟有种踏花而来的飘逸。她身后跟着几名捧着玉盒的弟子,在罗金花引路下,径直往徐羽住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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