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站在舰桥的落地窗前,凝视着那抹蓝紫色的律动,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星辰与虚空。
三天后,飞船的主控室被临时布置成一个简朴的会议厅。
林小满召集了全体核心成员,包括沈清棠、楚惜音、苏昭宁和秦昭。
他从怀中掏出一支从地球带来的旧式蜡烛,点燃,将其放置在冰冷的操作台上。
跳动的火光拉长了众人的影子。
“三天前,我们收到了‘欢迎’。”林小满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舱室里回荡,“但没人知道,这背后是真正的接纳,还是一个更为狡猾的陷阱。”他环视众人,“我们不可能派侦察艇,也不会启动防御矩阵,至少现在不会。我们要做的是,继续以我们最真实的面貌去回应。”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空白的纸张和一支铅笔,递给沈清棠。
沈清棠心领神会,接过纸笔,无声地分发下去。
“现在,”林小满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请你们,每个人,写下自己最害怕的那个问题。”
空气仿佛凝固了。
最害怕的问题?
那不是一道数学难题,不是一道逻辑悖论,而是直抵灵魂深处的恐惧与不安。
林小满率先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然后折叠起来,递到烛火前。
微弱的火苗舔舐着纸页,转瞬间便将其吞噬。
灰烬轻盈地向上飘去,被舱内的通风系统卷走,仿佛承载着某种无形的心事,消散在看不见的虚空中。
秦昭看着那缕灰烬,他拿起笔,犹豫了片刻,最终写下:“我真的能摆脱‘造物主’的阴影,为人类找到新的方向吗?”纸张投入火焰,他闭了闭眼,仿佛在与过去的自己彻底告别。
沈清棠接过一张纸,笔尖流淌出娟秀的字迹:“在无垠的宇宙中,我们人类的脆弱,真的值得被爱和理解吗?”火光映衬着她温柔而坚定的侧脸,将这份深沉的疑问也化为灰烬。
楚惜音接过纸笔,眉宇间带着一丝不羁。
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深思熟虑,笔走游龙般写下:“当所有人都趋于同质,我的独特,还有意义吗?”她甚至没有折叠,只是直接扔进烛火,任由纸张在她眼前化为虚无。
苏昭宁从愿力网络中抽离了一部分意识,凝视着眼前的烛火。
她没有写下问题,而是用意识将一道疑问直接投射到林小满的意识里:“当信仰具象化为神国,它最终会成为新的枷锁吗?”林小满的古书卷纹身微微一烫,他回望苏昭宁,目光深邃。
林小满见所有人都已完成,再次开口:“现在,我知道你们心中有千言万语,有无数的疑惑想问。但是,此刻,我们不需要言语。”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仿佛在无声地与他们进行着最深沉的对话,“因为,我们已将自己最真实的面貌,最脆弱的困惑,袒露给了那个未知。”
在主控室的另一角,沈清棠已经开始将“病症展览”升级。
她将它命名为“未完成计划”,不再只展示那些生理上的病痛,而是邀请每一位船员提交一项“无法解决的人生难题”。
公示栏上,一个个曾被深藏于心的疑问:“如何原谅背叛我的亲人?”“怎样才能在面对死亡时不恐惧?”“我一生的追求,到底是不是虚妄?”这些困惑被沈清棠精心打印成册,摆放在医疗舱门口,供所有路过的人免费取阅。
她在导语中写道:“痛苦不是要被治愈的错误,它是提醒我们仍在活着的刻度。”
一名年轻的工程师整夜守在展柜前,他手中紧握着那本记录着别人困惑的小册子,眼神复杂。
当他看到其中一页写着“我的孤独,有人能懂吗?”时,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等候多年的知己终于出现。
他轻轻地在那个问题旁边,用自己的指甲刻下了一个小小的记号,无声地回应着。
与此同时,楚惜音的艺术细胞被林小满的“疑问室”彻底点燃。
她突发奇想,要将那个空旷的房间改造成一个互动装置艺术。
她用生物纳米丝线,将所有写下的问题编织成一张巨大而轻盈的悬浮之网。
每一条丝线都连接着提问者的心跳频率,微弱而规律地颤动着,仿佛这张网,就是所有困惑的生命体。
当有人靠近时,纳米丝线会轻柔地触碰他们的皮肤,那种若有若无的触感,就像问题本身在主动寻找共鸣。
某天深夜,一个平时从不与人交流的云栖者分身,第一次驻足在这张网前。
他的意识流在丝线间游走,最终,他用极其微弱的意识波,在空中留下一句:“如果我只是数据,我的悲伤还算真的吗?”刹那间,整张纳米网泛起了金红色的涟漪,仿佛所有的问题都在这一刻产生了共振,回应着这份来自数据生命的哀愁。
而苏昭宁,她则从愿力网络中提取出了所有问题的深层情绪波形。
她惊讶地发现,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困惑,竟然形成了某种非随机的结构——像一首未曾谱完的交响曲,充满了人类情感的跌宕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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