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宫女在天牢最深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至死未曾吐露幕后主使。她的沉默,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压在陈默的心头,也让他更加确信,这后宫之中,潜藏着一股远比想象中更加严密、更加顽固的黑暗势力。
“幻情散”……这等前朝宫廷禁药,绝非一个普通宫女能够轻易获得。其来源,必然牵涉到宫外某些隐秘的渠道,甚至可能与那些被清理的安王余孽,或者……与那个神秘的“影”组织有关。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琉璃瓦,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仿佛在为这深宫的杀戮与阴谋奏响鼓点。乾清宫内烛火摇曳,映照着陈默阴沉不定的面容。
“查!”他对着垂手侍立的程无双副手(暂代暗卫统领之职)冷声道,“给朕彻查!这‘幻情散’是如何流入宫中的!所有近日出入宫廷的人员、车辆、物品,都给朕翻个底朝天!特别是与太医署、御药房、以及各宫采买相关之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副统领领命,转身融入殿外的雨幕之中。
陈默又看向王德发:“坤宁宫那边,再增派一队绝对可靠的暗哨,十二个时辰轮值,凡有可疑人等靠近,先拿下再说!皇后的一应饮食起居,由你亲自安排的心腹负责,若有差池,朕唯你是问!”
“老奴遵旨!”王德发连忙躬身,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安排完这些,陈默心中的暴怒并未平息,反而因为线索的中断而更加烦躁。他感觉自己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明明知道敌人在暗处窥伺,却找不到撕咬的目标。
他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目光偶然扫过墙角那盆在雨夜中显得有些萎靡的兰草。那是苏玉衡前几日让人送来的,说是给他案牍劳形之余怡情养性。
玉衡……她此刻在坤宁宫,是否也被这雨声搅得心神不宁?是否也在为那未出世的孩子忧心忡忡?
想到皇后和她腹中的孩儿,陈默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炽烈的保护欲和杀意。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方才离去的暗卫副统领去而复返,身上带着浓重的水汽和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陛下!有发现!”副统领的声音带着雨夜的湿冷和激动,“属下奉命严查各宫采买,在搜查一名与御膳房采买太监往来密切的、负责浣衣局杂役出入登记的老宦官住所时,在其床板下的暗格里,发现了这个!”
他双手呈上一物。那是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匣子。打开匣子,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几封密信,以及一小包用特殊药粉保存起来的、正是“幻情散”的样品!密信上的字迹经过辨认,与之前北境查获的、安王与北漠往来信函中的某些笔迹特征,有七八分相似!虽然依旧没有直接署名,但这几乎可以确定,是安王残余势力在兴风作浪!
“人呢?”陈默眼中寒光大盛。
“那老宦官见事情败露,企图咬毒自尽,已被属下控制,正在严加审讯!”
“很好!”陈默重重一拍桌案,“撬开他的嘴!朕要知道,宫里还有哪些人是他们的同党!这‘幻情散’,他们还准备用在谁身上!”
顺着这条线,暗卫雷厉风行,又连续揪出了几名潜伏在不起眼岗位上的安王余孽,初步摧毁了这个试图在后宫制造混乱、谋害皇嗣的网络。
消息传出,后宫人人自危,同时也大大松了一口气。许多人都以为,随着这些余孽被清除,后宫终于可以恢复平静了。
然而,陈默和苏玉衡却并未感到丝毫轻松。
坤宁宫内,苏玉衡屏退左右,对前来探望的陈默说出了自己的疑虑:“陛下,臣妾总觉得,此事……似乎解决得太容易了些。”
陈默眉头微蹙:“你的意思是?”
“安王伏法,其党羽树倒猢狲散,这是常理。”苏玉衡缓缓道,“但能在陛下如此严密的监控下,依旧将‘幻情散’这等禁药送入宫中,并精准地针对臣妾,这份能量和渗透力,恐怕不是几个残余党羽能够拥有的。而且,钱宫女至死不肯开口,那份决绝,不像是对安王的忠诚,倒像是……在畏惧着别的什么。”
陈默沉默了片刻。他也早有此疑。安王已倒,这些余孽不思隐匿保命,反而冒险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于情于理都说不通。除非……他们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力量在驱使,或者,他们本身,就只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还有那个木偶,”苏玉衡继续道,“以及‘影’组织送来的‘暖宫丸’……这些事,似乎都与安王无关。臣妾怀疑,这后宫深处,可能还隐藏着另一股势力,一股……连安王可能都只是其棋子的势力。”
这个猜测太过大胆,却也合理地解释了诸多不合常理之处。
陈默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隐藏在安王背后的“影子”,其图谋恐怕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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