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中,他已换回了那身寻常的黑色便装,宽大的黑袍将他的身形遮掩得模糊不清。
脸上也重新覆上了那副滑稽可笑的波波塔塔维奇面具。
昨夜那个身着古袍、容颜惊为天人的身影,仿佛只是昙花一现的幻梦。
蝴蝶忍站在他面前,细心地替他整理着其实并无多少褶皱的衣领和袖口,动作慢吞吞的,紫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掩盖不住其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满是显而易见的比较和遗憾——这普通的黑袍子,与昨夜那身旧紫色圆领官服,差距实在太大了。
他自然读懂了她的潜台词,面具下传来无奈的声音:“……回来给你看。走了。”
算是给了个承诺,试图结束这略显凝滞的送别。
然而,蝴蝶忍却抬起眼,脸上忽然绽开一个极其甜美、甚至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容,语气轻快地说:
“啊啦,其实仔细想想,先生如果穿那套衣服去游郭的话,是不是打算在那里做头牌呢?”
“……”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离谱至极的调侃噎得半晌说不出话。
沉默了几秒后,他像是彻底放弃了挣扎,用一种带着夸张异域腔调、属于“波波塔塔维奇”的、气急败坏的语气回道:
“迟早被你气死!走了!”
说完,几乎是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他迅速转身,黑袍在空中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生怕再多待一秒,又会从她嘴里冒出什么更惊世骇俗的话来。
蝴蝶忍看着他几乎是仓皇逃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眉眼弯弯。
之前那点小小的失落也被这愉快的调侃冲散了。
蝴蝶忍倚着门框,望着那袭黑袍几乎是落荒而逃般消失在廊道尽头,唇角噙着的笑意许久未散。
直到脚步声彻底远去,她才直起身,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袖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昨夜触碰那身古老甲胄时的冰凉坚硬触感。
她低声自语,语气里带着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阴阳怪气,“跑得倒快。”
转身回到屋内,姐姐香奈惠正在整理昨夜铺开的被褥,见她进来,抬头递来一个了然又温柔的眼神。
“忍,很担心吗?”
香奈惠轻声问,手上动作未停。
蝴蝶忍怔了怔,随即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微笑,走到姐姐身边帮忙:“担心?有一点吧。毕竟是要去那种地方……”
她顿了顿,语气微妙。
“不过,比起任务本身,我更在意的是那些可能会凑上来的‘莺莺燕燕’呢。”
香奈惠闻言轻笑出声:
“啊啦,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吗?不过,以先生的性子……”
她想起昨夜那人被她们看得手足无措、连耳根都红透的模样,笑意更深。
“恐怕那些女子还没靠近,就会被他的低气压吓跑吧。”
“但愿如此。”
蝴蝶忍撇撇嘴,将叠好的被子放进柜子,“姐姐不觉得他穿那身衣服,实在太过……招摇了吗?”
她终于还是说出了心底那点隐秘的忧虑。
并非不信任,只是一旦暴露于人前,总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觊觎。
香奈惠停下动作,认真想了想,柔声道:
“招摇与否,取决于穿着它的人的心。先生他……内心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坚定和清醒。而且,”
她看向妹妹,目光柔和而通透。
“忍,真正属于你的,别人是抢不走的。与其担心这个,不如相信他。”
蝴蝶忍沉默了片刻,轻轻“嗯”了一声。姐姐的话总是能抚平她心底细微的褶皱。
是啊,那样一个别扭又固执、内心承载着沉重过往却依旧会为她脱下铠甲、纵容她任性的人,她该有多一点信心。
只是,信心归信心,该有的“提醒”还是不能少。
她走到书案前,铺开信纸,研墨提笔。紫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致即将踏入“花丛”的先生:
想必此时已抵达目的地,开始“公费旅游”了吧?游郭风光想必与蝶屋大不相同,还望先生时刻谨记身份,莫要流连忘返。
另,昨夜那身行头虽好,却易招蜂引蝶,望妥善保管,勿要轻易示人。毕竟,能欣赏先生那般‘姿色’的,有妾身一人便足够了。您说对吗?
盼早日归来,洗净风尘。
——您亲爱的、正在努力不喝掉您珍藏茶叶的 忍
她吹干墨迹,将信纸折好,唤来一只餸鸦。“送去给先生。”
看着餸鸦扑棱着翅膀飞远,蝴蝶忍心情颇好地弯起嘴角。
这下,他总该时时记着家里还有只不好惹的‘蝴蝶’了吧?
午后阳光斜照进蝶屋,蝴蝶忍正整理着药柜,餸鸦扑棱着翅膀落在了窗棂上,脚上绑着一个小小的信筒。
她解下信筒,抽出里面的纸条。展开,上面是他熟悉的、略显潦草的字迹,只有简短的一句:
【今天晚上回来,回来给你带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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